然而就是這片陰影卻讓阿烈有種墜入鬼域的陰森感。
他是第一次開始討厭起陰影。
程重的桌前放著一顆鐵球，上麵還有些濕滑水跡。
這是潛水員連夜在湖底打撈出來的。
人工湖不太深，最深處也隻有5、6米的樣子，但即便如此，夜裏去撈一顆鐵球，還是極其困難的事，
要不是白天把李響扔鐵球的位置都記錄下來，已經有了大概的方位，恐怕就是撈上一個星期也找不到。
鐵球找到了，但是程重的心情卻明顯沒有好轉，從鐵球送來的那一刻開始，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13分。
但是程重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隻是做著一個動作，手裏不知從哪裏拿來的磁石，放在鐵球表麵上，一鬆掉，磁石就清脆地啪的一聲貼在鐵球的表麵。
然後程重再把磁石拉開，再吸到鐵球上。
這樣的動作他一共做了三百四十二次。
不是阿烈無聊的沒事幹，而是站在程重麵前，程重沒有開口前，他也隻能靠看時鍾和數動作計數來打發時間。
“那個叛徒找到了沒有？”程重終於開口了。
阿烈鬆了一口氣，程家的叛徒很多，但是目前這個時間點，所說的叛徒隻有那個曉菲了：“還正在找，已經有些線索了。”
說完這句話後，阿烈的頭低了一下，等著程重的怒火傾泄到自己頭上。
還好現在桌麵上最硬的東西除了那個鐵球外，就隻有幾本書了。上次程重把最硬的仙公石的煙灰缸扔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比它更硬的東西放在桌麵上了。
然而隔了幾秒，阿烈並沒有等到他預料的東西。
當的一聲，那個鐵球突然被程重推到地上。
阿烈嚇了一跳。
程重的聲音傳來：“找到她，把鐵球和她綁在一起沉到湖底去。”
說完程重就將椅背轉了過去，整個人背對著阿烈，那意思是讓阿烈出去。
阿烈心中的疑問很多，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卻是一句也不敢多說，抱起了鐵球往外走去。
他看不到程重此時的臉色。
程重的臉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是各種情緒湧上來，把一張不大的臉當作爭戰的戰場的結果。
隻有五官還能保持相對穩定的位置。
這個鐵球是假的！
在他第一眼看到這個鐵球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因為阿烈把鐵球抱來的時候很是輕鬆，他曾親手抬過那個鐵球，重得要使出全力才能勉強抬動。
就算是練家子也不可能那麼輕鬆。
然後他用磁石試驗了一下，就知道這球果然是用鐵做的。
李響居然用了一個鐵球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白白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去湖底打撈！
偏偏這話還不能對下麵的人明說。
在他們看來這個東西叫作鐵球，那就真的是鐵球了。
程重此時的心情煩亂得簡直想殺人。
門口突然傳來了阿烈的聲音：“程爺，有客人過來。”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