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星文和大熊哥都沒聽清程州在說什麼。
嘴裏含著雪茄,程州又重新說了一句:“我要李響死!”
這回大熊哥和上官星文聽到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
並不是說他們二人就怕殺人。
上官星文反正是不會自己親自動手的,大熊哥也有手下一幫小弟去幫他辦這個事。
問題是現在殺李響一點意義都沒有,混黑道殺人不說是家常便飯,也算是例行工作中比較重要的一環,但從來沒有電視電影上演的那樣,在吃早飯的時候,叫一個小弟把某某殺了這麼隨意。
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或是欠了對方百八千萬的,很少會有人用殺人這麼極端的手段。
“程少,李響他已經認輸了,而且上官古玩店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殺了他似乎沒這個必要吧?你要是看他不爽,我找幫人收拾他一下就好了……”大熊哥居然勸解起程州。
程州突然瞪向大熊哥,那眼中的凶芒讓見慣了道上狠角色的大熊哥也是顫栗不已。
“程少,你聽我說……”大熊哥被程州扼住了喉嚨,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剛才說什麼!”程州厲聲尖叫道。他剛才仿佛看到了李響那副討厭的笑臉掛在了大熊哥的臉上,嘴唇張合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自己豎起耳朵來聽,卻仍是聽不到什麼。
他此時煩燥地隻想抓住“李響”,狠命地搖晃著他細弱的脖子,問他:“你特麼到底笑什麼!是我贏了,你沒有資格笑!”
可是“李響”沒有說話,一張臉漲的通紅,就是不說話。
程州似乎又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遙遠得仿佛隔著水從岸上傳來一樣。
他在水底下隻能看到岸上一層晃動的光影。
程州煩燥地將雪茄拋出,瘋狂地搖晃著手裏的那個一直在笑的家夥。
“著火了!著火了!”
不知從哪裏的叫聲傳來,程州聽得不是特別清楚,隻覺得身後一股熱浪襲來,他轉身一看,沙發被剛才拋出的雪茄點燃,燒了起來。
那火越燒越大,但是程州卻沒有一絲慌張,越是這樣的畫麵反而越讓他平靜下來。
火光之中,他又轉回到那個可惡的笑臉身上。
“李響”掙紮著,臉已經被憋成了紫紅的豬肝色,雙手如溺水將死之人在程州的手上亂抓亂撓。
叮當當的一連串散響。
程州隻覺手腕上一痛,那串愛若性命的紫檀血龍木手串被“李響”弄斷,掉在地上。
程州忙把“李響”甩到一邊,跟著將地上四散的珠子揀了起來。
此時整個書房都已經被點燃。
書房外傳來了尼拉惶急的叫聲:“少爺!少爺!”
程州的背心被火舌舔了一下,痛得他叫出聲來,原本狂燥的心境略微清醒了一點,他揀起一顆珠子捏在手裏,抬頭正看見那虎嘯山林真跡也被火點燃。
螢石在熊熊火勢中卻是絲毫未損,隻是發出的毫光被火光壓住。
程州整個人如遭雷擊,定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