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坐著一個女人,很漂亮嫵媚的女人,不過此時她的臉上卻布滿了擔心和憂傷。
薛之昂叫救護車將李響送進了醫院,隨後通知了沈冰蔓。薛之昂還記得這女人衝到醫院後看見病床上的李響時那臉上的表情,這種表情讓他心痛,而且生出一種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他已經很久未曾有過了,他曾以為,用時間就能將冰蔓那顆心融化,但從今天的那一刻開始,他發覺自己似乎錯了。
最後薛之昂是被沈冰蔓攆出了病房,她臉上悲戚的神色,是薛之昂以前從未見過的。
回去的時候,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他很奇怪,一個風水師和一個女總裁,如何能夠有交集。
重症監護室裏,沈冰蔓就那麼靜靜的坐在病床旁邊,眼睛一直盯著前麵那醫療儀器的顯示屏幕,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她多麼希望那個二十多的數字變為六十多。
醫生的聲音也不停在她腦海裏回響:醫院已經盡力最大的努力,但這位病人的症狀十分奇怪,自己從醫二十多年,從未見到有人能保持這麼低的心率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現在他的情況,或許會死去,又或許會變成植物人,能夠醒過來的幾率很小,你要有心理準備。
夜色已深,病房裏有些涼,冰蔓雖然穿得單薄,但也不覺得冷。
不知不覺間,冰蔓已經留下淚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聽見李響出事之後會這麼難過。
難道是因為喜歡?更甚者是因為愛?冰蔓不敢往下想,一直以來,她都在心中隨時提醒著自己,和這個叫李響的男人隻是普通朋友。
冰蔓不知道的是,有一種情愫一旦在心底種下之後,很快便會生根發芽。這時候想要再除去,除非心死,不然是沒有可能了。
愛人,你不要哭泣,這是蒼天讓我們別離。
愛人,你不要膽怯,玻璃窗的外麵還有柳綠。
其實,相聚,是同乘的列車,別離,才是旅行的終點。
不要問我:“你走了,我怎麼辦?”你的頭頂托著青天。
不要再說:“你走了,我也不在!”你的前麵還有蔚藍。
愛人嗬,你不要哭泣!
我隻是到了,
旅途的終點。
冰蔓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首很久前看過的詩歌。
冰蔓已經握住了李響有些冰冷的手,她的眼淚已不再流,收回了看著儀器顯示屏的目光。這目光隨後又落到了李響的臉上,這一張臉並不帥氣,但卻是如此的安詳,就像是在睡覺。
與李響相識的一幕幕湧現進了腦海之中,不禁讓冰蔓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這個男人從一次拍賣會搶寶進入了自己的視線,隨後又走進了自己的生活,帶給自己很多以前從未體驗過的生活樂趣。冰蔓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對他有了好感,這種好感如同瘟疫一般,讓自己淪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