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瞥向車上的時鍾：“十五分鍾，他們是和咱們對著開的，能節省時間。”
張曉曉點了點頭，不敢鬆懈的繼續守著杜澤堂。
一直呈現半昏迷狀態的杜澤堂突然抓住了張曉曉的手，口齒不清的念叨著什麼。
張曉曉心裏一驚，壓低身子貼過去，就聽到他一直再重複著一個名字。
“徐格……徐格……”
“杜澤堂，你撐著，你給我撐著！徐格一定在等你回去！”張曉曉眼眶發紅的反握住杜澤堂的手，十分的用力。她朝著他大聲喊著，一遍又一遍。
突然，張曉曉的喊聲停止，她歪著頭聽了一會，有點不安的看向淩塵：“大叔，你讓他們開直升機過來了嗎？”
“沒有。”
淩塵也聽到了，那是直升機螺旋槳特有的噪音，煩的讓人想摔碎了它。
得到這個答案的張曉曉瞳孔驟然一縮，她聲音幹澀：“那……這飛機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不要淩塵回答，一枚子彈打在防彈車的車頂，像是一滴太過沉重的雨滴，又像是一個危險開啟的訊號。
“用安全帶把你們倆固定住！”
淩塵這樣喊了一聲，後座的張曉曉飛快的動作起來，在她把最後一個卡扣按進去的同一秒。淩塵一腳油門，防彈車毫不猶豫的紮進了樹林裏。
張曉曉心驚膽戰的抱著杜澤堂，盡量替他承受著車體晃動時候的撞擊，對講機被淩塵扔過來，順著地麵滑到她手邊。
淩塵喊道：“讓他們過來救人！”
張曉曉忙不迭按開對講機，也不管對麵是誰，就朝著那邊大喊：“救命！有直升機在追我們！他們有槍！”
“淩先生……張……你們……位置……”
對講機在張曉曉絕望的視線中徹底關機，怎麼都打不開了。
淩塵在樹林裏左突右衝，就在他快要把車開進樹林深處徹底甩開直升機的時候，防彈車突然失控了。
不，說失控其實不大對。
準確的說是，不再受淩塵的控製了。
電子麵板從各處翻轉出來，這輛車現在已經完全是由電腦控製的了。
淩國遠滿是惡意與得意的嗓音從車內音響傳來，他笑問：“淩塵，爸爸從來沒送過你什麼禮物，這台玩具車好玩嗎？”
淩塵麵無表情表情的冷笑：“很好玩，下次我會讓你坐一坐的。”
“哈哈哈哈哈！”淩國遠囂張大笑，聲音陡然壓低，仿若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我就不坐了，你還是自己去死吧！”
月光在這一刻陡然明亮，防彈車如魚躍龍門一般從懸崖衝出去，懸崖邊上的一棵老樹把冰涼的月光切割成了一片片刀刃般的投影，那投影落在車身上，仿若已經將整輛車撕碎。
車載係統收錄的一聲淒厲的女性尖叫順著電腦程序聯網傳達到C市某座宅子的書房裏，淩國遠享受的又把那尖叫放了一遍，再一遍。
隨後，他滿意地笑了笑，回到自己在書房的座椅之中，端起一杯普洱茶，細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