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張曉曉以為是淩塵醒來了。
她心頭一喜,飛快地走到了淩塵內間病房的門口。
然而,從磨砂玻璃看進去之後,張曉曉卻迅速地把身子一側,讓自己的身形藏在了不會被房間裏的人發現的地方。
屋子裏都還亮著光,雖然是磨砂玻璃,但依舊能讓張曉曉看清楚,淩塵還躺在床上,而床邊站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
什麼人會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在淩塵的病房裏?
一種無端的恐懼,突然就攫取了張曉曉整個人。
她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還沒有離開,五指驟然收緊,冰涼的金屬,讓她獲得了瞬間的清醒。
張曉曉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在就不到一秒的時間之中,陡然升高。
這兩天,杜澤堂跟她說過的各種事情,仿佛都化為了實質一樣的一句話,飛快地在她腦子裏飄過去。
張曉曉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用盡自己所有的勇氣,用力地推開了房門。
“什麼人?”
房間裏的那個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進來。
他慌張地這樣喊了一句,甚至下意識地就想把手裏拿著的東西藏到身後。
張曉曉一眼就看見,淩塵原本一直帶著的氧氣罩被人摘下來放到了一邊,而且床邊那些醫療儀器竟然也全都被關掉了。
“混蛋,誰讓你來做這種事的?”
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危險的男人,一時之間,剛剛所有的恐懼全部都,被濃重的恨不得當場弄死這個人的憤怒給掩蓋。
原本要對淩塵下手的男人,讓張曉曉這麼一攪和,現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他警惕地看向張曉曉的身後,再確定隻有這麼一個女人闖進來了以後,臉上露出了讓人十分不舒服的猥瑣笑容。
“小姑娘,你要是想要對自己好一點兒的話,我勸你就當沒看見過我。”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和一個一看就還沒出社會的女學生。
這樣的對比裏麵,那個男人對他自己的勝算還是很有信心的。
張曉曉覺得這一次,可能是她有生以來最勇敢的一次,她根本就沒有理會對方的威脅,而是直接衝到了淩塵的身邊,先把氧氣罩重新給他戴上。
那些醫療儀器她都不會用,所以張曉曉也不敢亂動。
隻是,等張曉曉想要伸手去按床頭的呼叫鈴的時候,那個年輕男人藏在身後的那把刀一下子就朝著呼叫鈴紮了下去,輕鬆地截斷了呼叫鈴的電路,甚至差一點兒,就順手把張曉曉的手指都削掉一截。
“你也不要太不識好歹了。”
年輕男人表情陰沉地把刀放在手裏把玩著。
他一步步地繞著病床,最終,距離張曉曉隻剩下兩步遠。
“你想做什麼?”
張曉曉一手抓著身後的床頭櫃邊緣,另一隻手則是在慌亂中抓住了躺在床上的淩塵的肩膀。
年輕男人猥瑣的視線像是癩蛤蟆的舌頭一樣,在張曉曉的臉上刮了一圈。
“我先提醒你,不要想著靠大吼大叫能把救兵找來。你要知道,那些人闖進來的速度,絕對不如我一刀捅死這個男人的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