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沉默的看著他，腦子裏閃過千萬種猜測。
但唯有一種不能接受，那就是大叔真的徹底決定放棄她了。
“你放心吧，別亂想了，淩塵不可能真的和你分手的，現在和你保持這麼冷淡的距離完全就是形勢所逼。還有，他跟安清歡也不是真的要訂婚，別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杜澤堂點了根煙，尼古丁的氣息散布開來，杜澤堂哼笑一聲，盯著張曉曉眼角的淚水，狠狠的又吸了一口煙。
“你也知道他那人重情義，他媽媽比什麼都重要，現在老頭子拿著阿姨的名聲威脅他，這次把她惹毛了，回淩家一方麵是為了穩住淩國遠，另一方麵就是徹底把領呈拿回來。”
“那他為什麼要跟我說分手？他告訴我我也不會給他添亂的！”
“不給他添亂？這是你說了就算的麼？”杜澤堂從抽屜裏拿出一疊照片狠狠地摔到張曉曉麵前，畫麵上，赫然是她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照，很多張照片上，張曉曉都紅著眼睛，要麼就是一副木偶人的空洞洞的表情。
“這是…”張曉曉詫異的盯著眼前四散開來的東西，杜澤堂竟然找人監視她？
“嗬，你知道老頭子的手段，上次不是還被他綁架了？你以為淩國遠真的那麼天真，會單憑著阿姨的名聲來控製淩塵？”杜澤堂煩躁的把照片撇到一邊，想起上次見到淩塵的時候他憔悴的樣子，心裏像是針紮一樣。
張曉曉不笨，杜澤堂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那家夥竟然還打自己的主意。
“淩塵為了保護你隻能選擇和你分手，你雖然傷心，但是這正是你的護身符，淩國遠看見你的眼淚之後，才會真的相信你們已經分手了，那老頭現在在逼著淩塵把股份轉交給他，好像要把淩塵徹底變成傀儡。”
張曉曉目瞪口呆，這還是爸爸麼？她曾經隻以為淩國遠隻是控製欲強一點，其實心裏對大叔是有感情的，可是沒想到，他為了利益竟然能做的這麼絕！
“嗬，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商人重利，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淩國遠是不會對淩塵有任何一點憐憫之情的。幸好我們以前做別的生意也攢了點錢，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在股份轉讓之前收購足夠和淩國遠對抗的股份，這樣才能徹底拿回領呈。”一顆煙燃到盡頭，張曉曉無力的攤坐在板凳上。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杜澤堂眼裏的血絲和下巴上的胡渣，這段時間，一定很辛苦吧？
她心裏閃過濃濃的愧疚。
“對不起。”小貓一樣柔軟的聲音，張曉曉眼睛紅腫，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對不起？嗬嗬，我可不敢當，這話你還是留著淩塵回來之後再說吧，以後不要來找我，也不要再聯係淩塵，行了，你走吧，出去的時候別讓人認出來。”
辦公室安靜了兩秒鍾，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張曉曉擦幹眼淚，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深深地朝著杜澤堂鞠了一躬。
出於愧疚，也出於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