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放下手,惡狠狠地看向薑正:“你很想要見曾柔?”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哪裏!”薑正說道。

淩心兒突然冷笑了一聲,“你這麼想見她的話,我直接帶你過去吧。”

“你帶我去見小柔?”薑正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安夏的神情,卻不由變了。

曾柔已經不在了,那麼,淩心兒想要帶薑正去的地方,隻能是……

“當然。畢竟,我和小柔是好閨蜜嘛。”淩心兒轉身,“小夏,幫忙安排一輛車,我來指路。”

安夏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媽……”

“你這是什麼表情?人不是你帶來的嗎?他要見曾柔,我就帶他去,這有錯嗎?”淩心兒溫聲說道。

“顧夫人,那就麻煩你快點安排吧。”薑瑜迫不及待地說著,掩蓋住心底的幸災樂禍。

現在,場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薑正將要麵對的是什麼,隻有薑正自己,還處於激動興奮的狀態中。

安夏的手緊握了一下。

都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再推脫。

“景行,安排一輛車吧。”安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車子大部分時候是安靜的。

隻有淩心兒偶爾會出聲指路。

薑正坐在位置上,渾身都激動地發抖。

三十年了。他終於要見到小柔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會不會已經嫁人,有孩子了?

想到這裏,薑正就有些恐慌。

三十年了,小柔嫁人了,這才是最正常的結果吧。

可薑正不確定,如果他看見了一個生活幸福,感情圓滿的曾柔,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可如果曾柔至今沒有嫁人,那就說明,這些年,她過得和自己一樣煎熬。這樣的話,他也會跟著心痛。

薑正思來想去,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更想要哪種結果。

他這忐忑期待的神情,在車子開往郊外的時候,微微變了變。

他忍不住看了淩心兒一眼:“小柔是搬到其他城市去了?”

難怪他找遍了樂市,也沒找到人。

“沒有,還算是在樂市的地界。”淩心兒淡淡地說道。

“怎麼住的這麼偏了?她的家裏,後來出事了?”薑正皺了皺眉頭。

“算是吧。”淩心兒說道。

“到底出了什麼事?”薑正忍不住問道。

“你到時候見到人,不就知道了。”淩心兒說道。

淩心兒的語氣有些惡劣。

但隻要她願意帶自己去見小柔,薑正便也不想和她計較。

車內,重新陷入到了安靜中。

“好了,就在這裏停下吧。”淩心兒突然說道。

顧景行停下了車。

薑正下車一看,瞳孔猛然一縮。

這裏赫然是一處墓地。

他驟然看向淩心兒:“你帶我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裏,閃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跟我上來就知道了。”淩心兒帶頭向山上走去。

薑正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

他的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可他不肯相信。

或許,或許淩心兒是在跟他惡作劇呢?

淩心兒一路毫不停歇地往上走,走到某一個地方的時候,她踟躕猶豫了一會,最後,她走到了一處墓地前。

這墓地,看起來還算可以。有一塊大理石的墓碑,前麵,還種了兩棵樹。隻是這個墓地,已經太久沒有人打理了,周邊雜草叢生,把墓碑上的照片,都遮掩住了。

“淩心兒,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要見的是小柔。”薑正有些顫抖地說道。

淩心兒挑了挑眉,直接撥開雜草,露出墓碑上的照片來:“你的小柔,不就在這裏?”

墓碑上,一個溫柔美好的女孩子,眉眼彎彎,笑容正好,永遠停留在了她最美麗的時刻。

薑正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幾乎要站立不穩。

這張照片,殺了他他也不會忘記,這是他親手給曾柔拍的。

那天,曾柔穿了一身翠綠色的裙子,美麗地不可方物。

她臭屁地擺著姿勢,他微笑地給她一一拍下。

那樣的畫麵,仿佛還在昨天。

可現在,這張照片,卻鐫刻在了墓碑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薑正的聲音嘶啞,像是一頭野獸在嘶吼。

“沒什麼不可能的。”淩心兒緩緩說道:“你不知道吧,小柔一直都有先天性的心髒病,你突然走了,且音訊全無。她日夜以淚洗麵,大概一個月後的深夜,她突然病發,生命留在了永恒的19歲。她死後不久,她的父母承擔不了這種悲傷,把她安置在墳墓中後,就舉家搬走了。到頭來,終究隻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