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可笑嗎?”安夏這次卻沒有沉默,她毫不客氣地嘲諷了回去:“你的處境,聽起來是挺可憐的。但隻要你可憐,全天下就都得順著你嗎?別說一天時間就批下資金,已經是很快的速度,就是天下集團不批,你都沒有理由怨恨。首先,天下可憐的人那麼多,還有許多處境更艱難的人,都沒有得到幫助。你的女兒能夠得到幫助,你應該做的是感激,而不是恩將仇報。其次,比起恨景行,你更應該怨恨你自己。你是她的至親之人,是你能力不夠。在反社會之前,我看你不如先自殺。”
安夏故意把話說得這麼毒,要是平時,她不會這麼去刺激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畢竟,他也已經盡力了,而且百萬的醫療費,確實不是一般人家能拿的出來的。
可眼前這個父親,卻不在尋常人的行列裏。
就那樣的情況,他最後竟然選擇把失去女兒的怨恨,全部都灌輸到一個慈善基金上,甚至因此恨顧景行恨到想要他性命的地步。
他的三觀,就有著極大的問題。
對待這樣的人,安夏自然是怎麼刺人怎麼說,最好能把這人刺激到崩潰,她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
你更應該怨恨你自己……
在反社會之前,我看你不如先自殺……
安夏的這番話,結結實實地說到了醫生的痛點上。
他的神情都因此猙獰了起來。
“小夏,你這樣就不對了,他已經這麼慘了,你居然還這麼刺激人家。”淩心兒一臉不讚同地指責。
“你也閉嘴吧。”安夏冷笑了一聲:“你有時間同情別人,不如想想被抓到之後,你該如何自處。現在,這手術還未必能夠順利進行,能不能成功,更是未知之數。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一旦被抓到,肯定是會被抓捕起來。到時候王小利就算手術成功了,你讓他如何生存?”
淩心兒的臉色遽然一變,旋即,她咬了咬牙:“他們未必能夠找到這裏來。”
“好,那就假設他們沒有找到,你帶著王小利成功逃跑了。從今以後,你就是一個被通緝的在逃犯人,你沒有經濟收入,也不敢拋頭露麵,王小利剛剛進行了手術,卻需要好好休養,你讓他跟著你顛簸,你覺得,他又能活得了多久?”安夏繼續說道。
淩心兒的臉色瞬間蒼白。
她隻想著要動手術,之後的事情,她一直沒有,也不敢去想。
如今安夏毫不客氣地點破這些,淩心兒控製不住地有些發顫。
她咬了咬牙,有些憤怒地衝過去打了一個安夏一巴掌,然後大聲說道:“不許你詛咒小利,隻要手術成功了,他一定可以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的。”
“你繼續做夢吧。”安夏冷笑了一聲。
明明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安夏,可她從容淡定,醫生和淩心兒,卻一個瘋狂,一個蒼白,兩方的地位,仿佛都被調換了過來。
“找找這裏。”突然,顧景行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房間裏的幾個人,齊齊看了過去。
他們剛剛爭吵的時間裏,顧景行仍然在尋找地下層的入口。
這會看見他所在的位置,淩心兒的臉色不由微微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