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隻能默默祈禱那些人沒有那麼快找過來。

畢竟這個地下室還是挺隱蔽的。萬一,萬一他們沒有發現入口呢?

一片靜寂的手術室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嚶嚀。

這聲音……

淩心兒有些緊張地看了過去。

安夏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頭,竟是慢慢睜開了眼睛。

淩心兒的瞳孔猛然一縮,聲音不由尖銳了起來:“醫生,她怎麼突然醒了。”

“大驚小怪。”醫生淡定地看了淩心兒一眼。

安夏要是不醒過來,這場戲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白。

引入眼簾的是一整片潔白。

潔白到安夏都感覺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才慢慢恢複了正常的視力。

她還在恍惚間,淩心兒尖銳的聲音,就鑽到了耳朵裏。

安夏的臉色不由變了變。

她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安夏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安夏咬牙看著淩心兒。

她現在對淩心兒,已經有些絕望了。

可她還是不明白,淩心兒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淩心兒一開始還有些慌,可安夏真的質問起來,她反而鎮定了下來,她一臉冷漠地說道:“小夏,媽媽也是沒有辦法。小利的病,你也是知道的。他的腎髒出問題了,必須要換一個。你的腎髒,和他正好適配。小利是你的弟弟,你不舍得不救他的吧?”

淩心兒這話說的安夏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淩心兒:“你要拿走我的腎髒?”

“不過是一個腎髒而已,你又死不了。”淩心兒移開了視線。

一個腎髒而已,你又死不了?

淩心兒講的這麼理所當然,安夏的瞳孔猛然一縮。

她願不願意給是一回事,淩心兒直接把她綁過來,想要強行取走她的腎髒,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況,要取走她的腎髒,就代表著,她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淩心兒明明知道她有多重視這個孩子的。

之前幾天,她也一直關心她,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了。

安夏之前想著,那些關心,怎麼也該包含著一二分的真心吧?

可結合她今日的舉動,她的這想法,最終也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淩心兒,從一開始,隻不過就是想要算計她而已。

“我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嗎?”安夏的聲音,有些苦澀。

安華以前這樣對她,好,那是因為安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可淩心兒是十月懷胎生下她的啊!

可她,卻隻有比安華更過分。

她就真的這樣糟糕嗎?

淩心兒沉默了一會,大概也是有一絲小小的內疚的,但她還是直接避開了安夏的視線,淡淡地說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小利也是我的親生兒子。你隻是要給出一個腎髒,你們兩個人就都能活下來,這不是很好嗎?”

安夏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我是不是該感激你?”

“感激就不用了。”淩心兒轉而開始勸說安夏:“我沒有跟你商量,這是我的錯,可若是能夠救下你弟弟,你應該也是欣慰的,對嗎?”

安夏完全不想說話了。

“現在,警察已經發現這裏了,他們在嚐試著找過來。”淩心兒說道:“萬一被他們抓到了,你記得跟他們說,你是自願的。”

安夏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她突然激動了起來:“景行呢?景行是不是知道我失蹤的事情了!”

顧景行如今正在好轉中,這樣關鍵的時期,絕不能讓他出現任何意外。

淩心兒不敢回答她。

那個醫生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神情,他故意說道:“顧景行當然知道了。他現在都正在醫院中拚命找你呢。你說,他這傷勢剛好了一點,又受了這樣的刺激,他還能撐多久?”

“你……”安夏的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真切的憤怒。

這些人的最終目標,果然還是景行。

哪怕是之前發現了淩心兒根本不在乎她這個女兒,安夏的心中,都沒有這麼憤怒!

“很生氣?”那個醫生頓時笑了:“之前顧景行害地我家破人亡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憤怒啊。”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下,連淩心兒都驚住了。

這……這不就是一個黑醫院的醫生嗎?是你叫做顧景行害得他家破人亡?

淩心兒一直以為,這次的手術,隻是一次簡單的利益交換。可事情,似乎並非她所想的那般,淩心兒莫名地有些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