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臉色變了變,道:“你你是。”他一已猜出了此人的來曆,所以臉色徹底變了,由得意變成了恐懼,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他的槍已放下。
這下子蘇然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現在誰也就救不了他了,可是他還不想放棄,所以他冷笑道:“想不到堂堂飛龍堂前任幫主宋江,竟也有害怕的人,可憐?可歎?可悲?”
宋江沉吟著,然後道:“你如果知道他是誰,說不定你連屎尿都嚇出來了。”
蘇然還是秋裝著冷靜,道:“是嗎?你倒說出來啊!他是誰?”
宋江剛張開嘴巴,頭盔人就道:“你的話太多了。”
宋江附和著道:“不錯,一個話多的人,是活不長命的。”
蘇然眼珠子轉了轉,然後道:“他究竟是誰?難道他是大名鼎鼎聲名赫赫的風華幫蘇然?”
他故意拖著長長的尾音,就是為了要試探宋江,宋江聽到“風華幫蘇然”五個字時,臉色更加難看,好像是一個踩著牛屎遭人笑話的中年人,臉紅得十分明顯。
最近黑道上都傳言,宋江是被風華幫逼得主動退出幫主之位,雖然這是緋聞中的緋聞,可是還是會有人信的,漸漸的,傳言聽多了,宋江也幾乎受到感染,有時莫名的相信自己是被蘇然打敗的。
所以他的臉紅了。他握著槍的手已在發抖,他的目光不再犀利,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就像是一顆隕落的星星失去了光芒。
頭盔人冷冷道:“你不必聽他亂講,隻因他就是蘇然。”
這話一出,不禁宋江的反應劇烈,就連莊家也悚然動容,但他立即又秋作鎮定。
宋江又舉起了槍,槍口就對著蘇然的額頭,然後厲聲道:“你爺爺的,伱害的我好苦!”
蘇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瘋狂,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宋江問道:“你笑什麼?”難道你瘋了?”
蘇然卻道:“我沒有瘋,瘋的是你!”
宋江喝道:“草。”
“你媽”還未出口,蘇然已經截口道:“草你媽的!”聲音更渾,更厚!
宋江道:“我我我我草”宋江已經緊張得臉更紅,心跳的更厲害。
蘇然忙道:“你什麼你?”你難道不是瘋了嗎?”半天竟說不出一句我草你媽的,就隻會在那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草!
宋江的腦子已經亂了,道:“我我。”
蘇然接著道:“你看你,成什麼樣了?”頭發髒得連豬棚都你香,衣服髒得連乞丐都不想穿,你還說你不是瘋了?
宋江喃喃道:“我瘋了?”
蘇然不給他思考的機會:“是的,你瘋了,你已經瘋了,你昔日是槍神,你昔日是幫主,你昔日威風得很,可你現在卻什麼都不是,你不是幫主,不是槍神,你連拿槍的手都在發抖,你還敢說你不是瘋了?”
宋江腦子已經徹底被打亂了,並不是因為蘇然的言辭尖銳,隻是因為他這陣子受的打擊太多了,先是被逐出飛龍堂,然後又是被劉叔逼得把所有家產都獻出來,後又是遭仇人追殺,導致妻子和兩個孩子被活埋種種打擊,他還能承受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他的腦子其實已經很亂了,但是他沒有去想,不敢去想,他在自己欺騙自己,他還能恢複到往日的神氣,而蘇然的話無疑使他不得不去想,不得不接受事實。
這種打擊遠比先前的任何打擊都要更重。
看著宋江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蘇然倒抽了一口涼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背脊已經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