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窗外太陽爬的高高的,屋內靜謐無聲,歐式茶幾旁的恒濕香薰機靜靜的噴吐著嫋嫋煙霧。
滑嫩的肌膚上蓋著一層薄毯,精致的鼻翼輕輕律動著,薄唇微瑉,微曲的濃密睫毛顫抖著,床上小憩的可人兒似是陷入了夢境。
曹新佳像隻孤魂遊蕩在凜冽夜晚的車水馬龍中,鳴笛聲兒刺入耳廓,無措,彷徨,明知危險近在眼前,卻怎麼也不想離開這奪命之地,莫名的執念控製著四軀,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什麼。
身體一晃,身後一盞大燈的強光將她緊緊裹住,奪命般地襲來,她驚恐回頭,來不及睜眼身體一顫陷入了黑暗。
黑暗漸入光明,白潔的病床前站著三個男人。
一個眉清目秀,眼中卻蓄著陰霾,一個溫文爾雅,眸中的哀怨和深情擰作一團,另一個卻冷麵嚴肅,眸光凜凜又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曹新佳張了張口,隻覺唇瓣沉重萬分,掙紮著起身,身體卻沉甸甸。
麵前的三個男人看著她,不約而同的靠近,各自伸出手一齊掐住她的脖子,氧氣被阻絕,窒息的感覺漸漸清朗,無力,痛苦。
猛地睜開眼睛,屋內的恒濕香薰機依舊不斷噴吐著煙霧,像個吸食了十幾年煙草的老煙鬼,熟練也享受。
曹新佳長長歎了口氣兒,“原來是夢。”
剛想支起身子時,身體竟如夢中那般沉重,屋門在這時被打開,曹新佳驚恐地瞪大眼睛,來人一身休閑運動服裝,眉清目秀,手中端著杯熱水,走到床前。
“親愛的,該吃藥了。”男人長得頗好看,麵仍白皙,唇瓣性感,容易讓人深陷。
男人不知從哪裏拿出兩粒藥片,燦然一笑,眸中突然燃起一抹陰翳,將藥片塞進曹新佳嘴裏,“乖,吃了它,吃了你就完完整整是我的了。”
曹新佳拚命搖著頭,緊接著嘴裏被灌進熱水,意識漸漸模糊。
曹新佳是被人搖醒的,睜眼時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藤椅上,身上蓋著駝色羊絨薄外套,手中握著一本英文雜誌,麵前藤桌上放著三層精致的點心架,旁邊一杯咖啡正冒著熱氣兒。
扭頭撞上一張沉睡的臉,安靜美好,可曹新佳竟覺得胸口開始絞痛,眼眶難受想哭。
那人突然醒來,看到曹新佳這幅模樣,臉上滿是擔憂,“怎麼了,想家了嗎?”
曹新佳搖著頭,丟掉手中的雜誌,鬼使神差的走到窗邊,回頭看了眼滿臉驚恐的男人,隻是一笑,便一躍而下,頭頂傳來一陣兒撕心裂肺的呐喊。
“呃,原來還是個夢。”
曹新佳揉著巨疼的腦袋支起身子來,屋內靜悄悄,與那時夢境竟完全相同,噴吐著煙霧的恒濕香薰機。
低頭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鍾,已經下午三點四十了,睡的夠久了。
曹新佳邊想著剛才的夢,邊煩惱著,最近總是做噩夢,莫名其妙的噩夢。
打開門,哥哥曹永輝正坐在沙發上飛快地敲著筆記本電腦鍵盤,身邊則是一堆雜亂的文件。
見曹新佳醒來,暗暗皺了皺眉頭,最近妹妹總是嗜睡,不免有些擔憂,正考慮著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郝炎暉。
曹新佳倒了兩杯水,一杯遞到曹永輝麵前,好笑道:“哥哥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我了,總是盯著我看。”
回過神兒來的曹永輝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接道:“長這麼好看還不讓人看了?再說了,哥哥看妹妹那是天經地義,要是哪個兔崽子敢這麼看你,看我不剁了他!”
被曹永輝這麼一說,曹新佳午睡時的鬱悶一掃而空,彎腰看了眼電腦,好奇問道:“忙什麼呢?”
曹永輝抬手敲了敲鍵盤,說道:“最近公司遇到了點麻煩,總裁整天都待在公司,我們這些做員工的哪還敢偷懶啊。”
曹新佳注意到電腦屏幕上的一張照片,八卦道:“這個男人挺好看的,你們公司的嗎?”
曹永輝注意到,笑了笑,“難怪你不認識他,你看看,法國私人訂製的西裝皮鞋領帶,注意到這張臉沒有?”
曹永輝指著照片中男人的臉,接著說道:“就是因為這張臭臉,可苦了我們這些打工人了,臉臭點倒還好,總裁嘛,財大氣粗,能忍,關鍵是他這臭脾氣,陰晴不定的,分分鍾我都能辭職一千次了。”
“那你還留在公司?”曹新佳喝了口水。
曹永輝眸子一暗,“誰讓他是郝炎暉呢!”
曹新佳隻覺聽這名字耳熟,盯著屏幕上的照片,隱約著似乎是在哪裏見過,想要湊上前仔細觀察觀察時,電腦屏幕突然被曹永輝抬手合上,“我看你剛醒,也別跟我在這湊熱鬧了,你哥我是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