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關外夜店,佇立在雜草叢生邊上,顯得十分孤寂,月光淒冷,照射在這座孤立的野店牆壁上,卻顯得十分陰森可怕,仿佛就是鬼林中的鬼屋。
\t陳單騎踏著泥濘的黃土路,就向這座孤寂的野店走來。
\t三月的小雨打濕了黃土,黃土泥濘,讓人踏上就有一種嘔吐的感覺,路上的腳印也顯得十分深,可是陳單騎的腳印卻顯得十分淺。就好像他踏著的不是泥濘的土路,而是堅硬的水泥路。
\t他幾乎不受影響。
\t風是暖和卻潮濕的,紅色的燈籠上,掛著一層水珠,而燈籠裏的蠟燭,也在不停的搖晃著,他是在叫陳單騎走?還是在向他招手?
\t陳單騎已經走進了客店,現在是子時未到,來這裏住店的人也大多沒有睡,他們的表情大都顯得很沉重,就仿佛吃了黃連的啞巴似的。
\t他們都緊緊的閉著嘴。
\t從他們聚集的方式可以看出,這裏的人可分為三個來路。其中靠左的是五個人,兩女一男,都是十分的年輕,但他們的臉上卻仿佛被寒風吹出了愁苦的皺紋。
\t坐在較中間的是三個道士,還有一個神情顯得十分凝重的白衣少年,其中一個道士陳單騎見過,正是在煙花樓上的邱虹子。
\t右邊的燈光比較暗,但是坐在右邊的一個身材瘦削的老頭和一個肥胖得像個大水缸的老嫗,他們滿臉皺紋的臉上,那兩顆炯炯有神的眼珠子上,卻在黑暗中發著光,犀利的光,帶著仇恨與憤怒,似有一團火在燃燒。
\t陳單騎隻是帶著淡淡的表情,淡淡走進來,找了個昏暗的角落桌子旁,坐了下來。
\t所有人的眼神都向少年瞟去,他們的目光驚疑,帶著濃重的仇恨色彩。但過了許久,他們目光漸漸柔和,才從少年身上移去。
\t客店安安靜靜的,安靜得幾乎已剩下人們的喘息聲,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喘息。
\t風開呼嘯。狂風。
\t三月的風雨,正如六月的陰晴,來的毫無征兆。
\t風帶著一種潮濕且寒冷的氣息,吹進客店,打破了這寂靜。
\t右邊的一個穿著鮮豔的紅衣少女也不知是因為受不住風寒還是故意要打破這寂靜,打了寒噤,聲音不大,卻正好每個人都聽得見。
\t於是少女旁邊一個少男站了起來,拱手道:“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地來的吧?”
\t立即有個白麵道人應聲道:“正是!”
\t那邊的大水缸也提著嗓子道:“不錯!”她的聲音洪亮,幾乎三裏外的人都聽得見。
\t少男目光閃動,眼角瞟向陳單騎,陳單騎卻帶著微笑看著他——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這是一種柔和的目光,無論誰看了都會覺得很溫暖,他的微笑永遠帶給人一種親切,讓人肯定他絕對沒有惡意。
\t有些人生來就是一副惡相,或一副善相的,隻是我們不能用絕對的眼光去衡量每一個人而已。
\t少男目光移向了白麵道人,拱手道:“道長如何稱呼?”
\t白麵道人道:“貧道吳道子!”
\t少男眼睛忽然亮了,聲音也有些激動道:“莫非三位道長便是江湖四醜?”
\t白麵道人眼睛比他更亮,點頭道:“正是!”
\t事實上,江湖四醜這個外號並不是個壞的名號,四醜之所以為四醜,是因為他們的家事醜,這一點江湖中的人大都知道,故給他們個外號:江湖四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