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怪物,你爸媽都是怪物,是殺人犯,你是殺人犯的兒子!”
“你們全家都是惡人,喜歡殺人的大壞蛋!”
“快!快打死他!”
潮濕的雨天,灰蒙蒙的霧氣遮掩了湛藍的天空,連陽光也無法透過的沉重烏雲,沉甸甸的仿佛要塌下來一般。
雨水如漫天子彈狠狠砸落在地麵,清脆的響聲經久不絕。
一個十歲不到的小男孩衣衫濕透,嬌小的身軀默默承受著雨滴的打擊,微長的秀發因為浸濕慵懶的粘在主人的雙頰。
小男孩臉上因為挨揍而留下的紅色印記,粉嫩的臉蛋在雨水衝擊下更顯通紅,一雙純淨的瞳孔展露野獸被侵犯領地時的暴怒。
“你、你們胡說!”小男孩又衝上去對麵前身穿雨衣朝他麵露嘲諷的三人拳打腳踢。
很快男孩又被踹翻在地,滿是汙垢的衣服上又多了一個鞋印。
“嘿嘿,還敢還手?”
“奧特曼打小怪獸咯!”
“沒人要的壞小孩!”
三個男孩繼續做著鬼臉譏諷他,對方一爬起來馬上又上去補兩腳,直到最後,小男孩已經無力起身他們才捧腹大笑。
小男孩發白的嘴唇在劇烈的抖動,無力的躺在地上,任由雨滴灌在他臉上,想要掙紮的眼神也被冰冷的積水給平息。
“啊!”
忽然,一個小男孩發出了慘叫聲。
緊接著的是另外的人幾聲驚恐的“又是她,快跑”,腳步聲顯得匆忙而驚慌失措,聲音漸行漸遠。
一個舉著花傘,身穿潔白長裙的女孩走了過來,她腳步走的很輕,很慢,臉上有著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冷靜,淡漠。
無神無色,好像天塌下來都不關她事。
林雨涵舉著傘走到小男孩身邊,悄悄蹲下來,將傘挪去大半空間給小男孩遮擋,長發順著她的肩膀垂下,輕觸男孩的眼睛。
“陳奈凡,回家吧。”林雨涵輕聲說。
“家?那才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早沒了……”男孩緩了口氣,冷冷的說。
“為什麼不還手,他們打不過你的。”
男孩目光忽然狠厲,瞪著女孩完美無瑕的臉蛋,神情滿是怨恨。
“關你什麼事,不要你管我!”男孩一躍而起,一掌拍掉林雨涵手裏的傘。
女孩白皙的衣服迅速被浸濕,半透明的衣裙裏朦朧可見裏邊欺霜賽雪的肌膚,稚嫩的身體隱隱有種含苞待放的嬌豔。
男孩衝上去把女孩按倒在地,林雨涵也不驚慌,永遠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
男孩抓住林雨涵的手,張嘴奮力的咬下,林雨涵因為吃痛眉頭擰在一起,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掙紮。
傷口溢血了,男孩鬆開嘴,看著那流下暗紅血液的牙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著。
“果然,果然也是這樣……”男孩失魂落魄,他看著自己手上被傷到的疤痕,臉龐水滴滑落,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
林雨涵撐起上半身,歪著腦袋看他,淡淡的說“沒關係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要,別管我了,我不要任何人陪我!”
男孩掙紮起身,轉身跑了起來,渺小的身體逐漸消失在濃重的灰色世界,就如被遠處不可見的洪荒野獸吞噬一般。
林雨涵也站直身體,走去把雨傘撿起來,稍稍收攏下淩亂而沾水的長發。
林雨涵慢悠悠的走去男孩跑開的方向,腳步不慌不忙,卻又堅定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