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欲望這種東西,一旦食髓知味,寂靜長夜,從此變得難熬。更何況是對於一個成年的半獸?
隻能反複翻看她的照片,她的衛星視頻,忍耐,再忍耐。
四年光陰,她出落得更加豐滿剔透。而他也立下赫赫戰功,他想她會為他感到驕傲
當這個念頭湧進腦海時,他有片刻的訝異。
因為在此之前,他隻偶爾想過,或許母親會為他感到驕傲。
為什麼現在卻想起了她?
當她終於翩翩而至,婚前的相處卻並不融洽。她的身體明明很喜歡他的觸碰,她卻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畜生”、“禽獸”。
他真的非常生氣,因為這樣的用詞,讓他感覺母親也受到了侮辱。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親。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把她綁起來,狠狠的進入,讓她牢記觸怒他的後果,讓她從此不敢再犯。
身為女人,身為軍人的妻子,她理應溫順,理應在他懷裏輾轉承歡。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主宰。而不是現在這樣,她像一隻刺蝟縮在床上,暴怒的目光紮得他皮膚微痛。
可看著她眼眶的淚水,他居然毫無預兆的軟了下來,熾烈的欲望,仿佛被一盆冷水無聲澆滅。
離開她的飛船後,他坐在空無一人的指揮中心,想了很久。他想她應該隻是口不擇言,她說的話其實有些道理。
而且她今天生氣的樣子也很美。那紅撲撲的臉蛋,那緊抿的豔紅唇角,那攥緊的粉嫩的拳頭……
他忍不住笑了。
她像一位公主,高傲的、憤怒的、委屈的公主。
他的公主。
事實證明,一旦他上心的事,從小到大,能都做得很好——包括追逐她的心。而這個過程中,他也隱隱約約感覺到,她並不像她說的那樣討厭他。當他不經意的擁抱時,她會臉紅無措;當他負傷臥床時,她會目露憐惜,並且情緒不高。
這表示她是一個容易心軟的女人,還是她已經動了心?
華遙第一次主動吻他,是在索夫坦小行星。彼時夕陽靜好,綠草如茵。她和莫林、莫普跟一群鬢絨幼犬嬉笑玩鬧,笑靨在陽光下宛如最璀璨的恒星。
而他獨坐在遠處,並不覺得孤單。因為他盯著她優美、飽滿的身軀,腦海中自然浮現出她脫掉衣服的嬌體,於是她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妙趣橫生。
她卻忽然走近,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指尖也在顫抖。
然後一低頭,一啄就走。
唇上隻有一丁點殘留的溫存,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心跳加快。
是時候了!他心頭油然生出艱難苦戰終於告捷的欣慰感。淡淡的喜悅縈繞心頭,不知不覺,越來越濃。
隻是日後回想兩人的往事之路,不僅華遙頻頻失笑,連他也會莞爾。兩人是有多青澀、多期待?才會無師自通,發明出那麼多,半做不做,半入不入的法子。以為淺嚐即止,其實是飲鴆止渴,欲望越積越深,終於同時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磨難,總是伴隨甜蜜而至。
當穆弦看著炸彈在她腳下爆炸,看著她在他的精神力包裹中,依舊被衝擊得失去意識——瀕臨昏迷的穆弦,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他並沒有帶給她安穩的生活。
原來跟著他,跟著風口浪尖的他,她注定一直在吃苦。肯亞的叛亂,雇傭軍的侵犯,還有現在,他甚至不確定,能否護住她周全。
他並不是守護她的王子,而是公主一直默默的、毫無怨言的跟隨著他。哪怕在他幾欲瘋癲沉淪於幻覺的時候,也能聽到她溫柔的說:穆弦,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愧疚從此深深紮根於心窩。隻是她的這份心意,身為男人,要怎麼嗬護,才足夠?
結婚典禮上,他的誓詞,聽說感動了整個斯坦的女性。也感動了她——她總喜歡把那天的錄音,一遍遍的放,聽著聽著,笑意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