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詛咒與回憶(修)(1 / 2)

深夜的郊區哪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兒,兩三隻野貓晃悠著綠油油的雙眼,看著直叫人心裏頭發慌。

連片的荒地兒中央的一間精致小屋子倒是透出些光,仔細聽著,忽然從屋子裏頭隨風吹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別說是在這深秋冷風吹的夜晚,就是放到大白天都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屋子裏頭一個長相堪稱俊朗的男人站在牆角,拿著手機以一種安撫的口吻說著話,似乎在同心愛的聊天,他周圍護著五個黑衣保鏢,皆是麵容嚴肅的注視著四周,當然屋子外頭同樣也有人把守。

屋子中央,五六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一張精密手術台旁忙碌著,旁邊都是些極先進的醫療儀器,濃烈的血腥味聞著就讓人作嘔。被麻醉了的年輕男人麵色蒼白地躺在手術台上不省人事,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毫無反擊之力量。醫療儀器上的數據顯示著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醫生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在保證手上活兒精細的前提下加快了速度。

一個透明的身影站在手術台旁,他有著和昏迷男人一樣好看的臉,而此時這張臉卻麵目猙獰。不算粗壯手臂掙命地想要拉住動刀醫生的手,試圖阻止這個醫生繼續傷害手術台上的人,但顯然徒勞無功。在幾個醫生中輾轉試驗後,最終發現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費。

轉頭朝房間一角的男人飛撲了過去,毫不猶豫的掐上了對方的脖子,嘴裏嘶吼著:“淩子堯,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縱然如此,也沒有哪怕一個人聽到他的哀嚎、感受到他的憤怒。

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在聽到電話裏頭的女聲後又恢複了溫柔的笑意。

手術台上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主刀的那位白大褂已經雙手捧著一個猩紅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金屬儀器中。隻要是吃過豬心的人都能很容易的看出那是一顆心髒,當然那不是豬心,而是一顆真正的人類的心髒,就是剛才從躺在手術台那男人的身上活生生取下來的。

剜心之痛!

就算打了麻藥而沒有了知覺,但是看著自己的心髒被活活拿出自己的身體,正常人想想都覺著痛不欲生,擱誰身上都得瘋。

可是即便是這樣那又能如何?畢竟人死不能複生,白瞎了那麼好看的一個男人。

立在牆角的男人終於在白大褂們收拾好儀器之後結束了通話,滿意的看著那個金屬容器,點點頭道:“快點,趕緊送到醫院去。剛才病人已經被送進手術室,就等著這顆心髒了,我們隻剩下幾個小時。”

“少爺,已經準備好了,車就在外邊,半夜已經沒什麼車了,最多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醫院。”外邊的一個黑衣保鏢衝了進來,有些氣喘,可見是跑了一路。

俊朗男人一聽立刻帶著三個白大褂往外頭去上了車,一路飆飛到了醫院,這時候已經有醫院的人在等待了,看到來人立刻接手了心髒直奔手術室。

男人站在醫院門口總算是吐出一口氣,雖然事情還沒結束,但是總歸放下一半了,接下來就得看醫生的能耐了,好在這家醫院是他們家的私人醫院,醫生都是國際頂尖的,甚至他還從國外請來了心髒移植的專家,所以這事兒十拿九穩。

“伯母這回算是有救了,畢竟蘇哲那家夥是心髒配型下來的最好結果,這下糖糖也該安心了。”男人說完這話卻猛然間覺著身上一冷,直直打了一個冷戰,感覺自己似乎是被什麼人盯著,汗毛都豎起來了,看看私下裏頭除了醫院的照明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格外滲人。畢竟剛才要了一個無辜人的命,甚至那人還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這會兒怎麼的都有點心虛。

“蘇哲,你別怪我。我這也是為了救你姑姑,讓糖糖高興,你那麼重視家人一定會理解的。”

“子堯,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手術都開始了,你還不來陪著糖糖。”一聲熟悉的呼喚立刻讓男人回了魂,再看自家老媽已經到了自己跟前拉起人就往醫院裏頭走了,還在絮絮叨叨些什麼“現在不陪著糖糖,要是糖糖讓其他幾個人給搶走了,就有你哭的了”之類的。

誰都沒有看見就在男人剛才立著的地方那個透明的身影呆呆佇立著。

亂糟糟的頭發擋住了一雙眼睛,也遮住了裏麵刻骨的仇恨和不知所措的迷茫。

蘇哲狠狠用雙手拽著自己的頭發,抿緊的唇預示著他在隱忍些什麼,一雙眼死死盯著剛剛離去的母子兩個人的身影:“淩子堯,淩子堯!”

分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分明自己的心已經被活活挖走了,但是蘇哲卻依然覺著心口疼的厲害,一點一點的往外頭滲血。鹹澀而腥甜的味道,就跟自己剛才在屋子裏頭聞到的一樣。

他飄忽著進了醫院,直接穿透樓層到達手術室門口,看見了一群蘇家人圍在外頭,就連他一向忙著工作和外邊小家而不見人影的父親都出現了,更別提一直把他那個小時弄丟、四十年後才找回來的姑姑當成眼珠子的爺爺奶奶,不顧平時的驕矜,屈尊降貴的親自來手術室外頭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