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裏惦記著麥悠然,此時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進入他的思維。他修長的身影站得筆直,背對著燈光,英俊的五官沉浸在陰暗之中,漆黑的雙眸散發著駭人的紅光。
“你對她做了什麼?”
低沉的聲音充斥著極力隱忍的怒氣。他的怒氣就像一隻失控的猛獸,隨時有可能會破籠而出。
女王深知自己兒子的稟性,那火暴殘酷的性子全部源自於她的遺傳,一直以來,雖然女子倆相處得並不和諧,但是頂多也隻是他無聲地反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更半夜闖進來,死神附身一般的盯著她。
女王到底還是女王,她並沒有因為雷狄傲的憤怒而有所恐慌。
“出去,十分鍾之後再進來,否則她就死了!”
蒼老的臉上勾出一絲殘酷的冷笑,低弱的聲音卻帶著冰冷的殘酷,雷狄傲黑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良久,他還是艱難地退了出去。
依麗沙白匆忙的身影與他交錯而過,“女王陛下……”
“烈風間人呢?他死到哪裏去了?”
依麗沙白從藥瓶裏倒出幾粒紅色的藥丸,端到熱開水,送到了女王的麵前。
女王從容地服下藥,依麗沙白附到她的耳邊,低聲地說道:“一切正如女王陛下安排的那樣,我們已經順利地得手……”
語音未落,烈風間已經帶著保鏢匆匆走進來。
“女王陛下,我來遲了,請女王陛下責罰。”
看到滿室的狼籍,烈風間就知道出事了,依舊女王的性子,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後果,先請了罪。
女王眼神平靜,蒼白交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出去!先做好自己的本份。”
烈風間默默點頭,從容地退出去。
十分鍾之後,雷狄傲再進來的時候,女王已經悠然地坐在了紅色天鵝絨的長沙發上麵,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容,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可怕,紅色的束腰式睡袍襯得她風韻猶存的嫵媚,她點燃了一隻細長的女士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冷冷地看向雷狄傲。
“誰允許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是不是我給你的權利太大了?最近太過於縱容你了?”
“也許是我錯做了,但無論是做錯了什麼,那都是我的事情,與別人無關,你要罰就罰我,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哈哈,無辜的人,你被那個女人騙了,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一次,我對她的懲罰,並不是因為你,而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自己做了一件嚴重違反宮規的事情。”
“什麼事情?”雷狄傲緊聲逼問。
“她偷了隻有女王才有資格閱讀的醫書,並且在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之下,將這種醫術在王室成員上試驗,你說她是不是膽子太大了?”女王厲聲說道。
雷狄傲陡然吸了一口冷氣,最近他的確是太忙了,忙著競選市長,忙著與軍方的人周旋,他急於想找到一個可以萬無一失的地方,讓她離開這裏。所以,最近一直忽略了她,腦子裏飛過地閃過一幕畫麵,正是麥悠然給莫燁軒紮針的境頭,真想不到,她竟然犯了禁忌!
本來還以為女王這次跟以前一樣,隻是無端端的想找麥悠然的麻煩,那樣他無論如何都據理力爭,而現在,她卻是正撞到了槍口上。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這是你對我說話的語氣嗎?教了你十幾年的王室禮儀,你為什麼還像個粗俗的野人一樣。”女王生氣地將煙頭按進了水晶煙灰缸裏,臉色冷若冰霜。
“你想要的,我都替你做到了!競選市長,混入軍方,你能不能放她一馬!”雷狄傲語氣中透著隱忍。
看著一向桀驁驕傲,像帝王一樣強勢霸道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屈尊降貴,連跟她說話的語氣都軟了下來,這讓她非常不悅。
“放她!可以!但是……如果你能把他帶到我這裏來,我就放了她!”
女王嘴角浮起一抹淺淡的笑,蒼白的眼神之中,藏著一抹不甘的希望。
無數次的新鮮血液輸進來,肮髒陳腐的病毒血液被替換出去,可是她還是無法避免地離死亡越來越近,卡洛琳那翻話卻來越像沉重的珈鎖一樣壓在了她的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很清楚自己的時間越來越有限了,現在想要維持這張美豔的臉孔需要花費的代價越來越昂貴了。
她精心策劃了一輩子,還是沒有如願地得到他的心……甚至到現在為止,她連他的人影都見不著,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
心髒那一刻仿佛被鐵鉗鉗住,疼痛得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