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裏已經廢棄了,這應該就是這三五年間的事情,十年前我來過一次,這裏還有十多個人,還有醫生和管理人員……”阿沙感歎道。
此時,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間的視線漸漸變得迷茫。麥悠然的心情就像此時的大雨一樣,迷茫而愁暢。
“我們進去看看!”麥悠然突然興致勃勃地說道。
“不要去了吧!沒有什麼好看的。”阿沙對這裏並沒有好感,特別是在這樣的雨霧天,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嗨,反正在這裏等雨停,我們進去看看,你剛才講的故事我很好奇,什麼希特勒之類的……”
阿沙拗不過她,隻好從車裏取出來一把雨傘,一腳踢開已經鏽得斷裂開來的半邊鐵門,與麥悠然一起走了進來。
當她們跨過這道鐵門進入圍牆之後,天地之間似乎變得寂靜了下來,所有的聲音似乎被什麼給吞沒了,就像一座漆黑的洞穴,隱藏著無盡的危機,靜得可怕。
阿沙警惕地四下打量,一隻黑色的烏鴉站在塔底下,突然衝破雨霧向著麥悠然飛過來,她嚇了一跳,眨眼間,那隻烏鴉擦肩而過,飛向了迷茫的雨霧
“要不,不要去了吧!”阿沙看著麥悠然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關切地提醒道。
麥悠然搖了搖頭,堅持要走進去,“反正來了,進去看看再走吧!就當是躲雨了。”這麼大的雨,車子也不好前進。
“好吧!”
兩個人加快腳步,衝過雨霧,在塔底停了下來。
阿沙收起了雨傘,放在牆皮已經脫落的外牆角邊,麥悠然抖了抖腳上的泥巴,站在巨大的鐵門底下,正準備伸手推開門。
阿沙走到了她的前麵,護住了她,“讓我來吧,麥小姐,你站後麵一點!”
阿沙的身手麥悠然非常信任,退後一點,阿沙用手推了推,鐵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卻推不開。
“應該是從裏麵鎖上了!麥小姐,你在這裏等等……”
阿沙沿著塔底台階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右側,大聲喊了起來,“麥小姐,這裏……”
麥悠然轉過去以後,發現那邊有個一人高的小門,仔細看過去,這才看出來被改造的痕跡,上麵抹的水泥都是新近,跟周圍破舊脫落的灰敗牆皮完全不一樣,這原本應該是一扇窗子,被敲打穿了牆壁之後,做成了一扇小鐵門,上麵掛著一隻半新的鎖頭。
“麥小姐,這應該是有人住在這裏,我們要進去嗎?”
“嗯,進去吧!”麥悠然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信心,非要進去不可。
“好!”
阿沙又跑回到車裏,從工具箱裏取出來一些鐵絲,就在這麼在鎖頭上套弄了兩下,鎖頭砰地一聲開了。
此時,一道從外麵走進來,遠遠地看到她們,立即躲進了大門口的保衛室,靜靜地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好了,開了!”
阿沙歡呼了一聲,推開了小鐵門,自己先跳了進來,隨後轉過身來扶著麥悠然一起進來。
一股發黴的味道,混和著莫名的臭味在空氣中彌漫著,視線中一片昏暗,過了很久,麥悠然才適應這裏的光線。
仍舊還是暗,抬頭可以看到層層旋轉的樓梯向著頭頂延伸,暗淡淡的光線,從天頂上麵的小窗戶照進來,照到一半便被黑暗吞沒了。
麥悠然掏出手機,照向四周的牆壁,灰白色的水泥牆壁上麵,布滿了各種奇怪的塗鴉,還有一些人的名字,有英文,還有中文和德文……
腳下的地板有些潮濕,她慢慢地看著,仿佛透過這些符號可以看到那段沉重的曆史。
她曾經在書裏讀到過,希特勒為了改良血統,曾經命令過一批軍人做人體基因改良實驗,拿人的性命開玩笑,做些許多半人半獸的怪物來。不過,這都是野史,並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
阿沙比較警惕一些,她敏捷的身影在一層的那些成排的小房間,她拿著手機當手電,挨個搜索著。
麥悠然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窗外似乎有人影閃過,仔細看時,卻什麼也沒有,兀自搖了搖頭,難道這地方真的住著人?
“啊……我的天……麥小姐,快過來……”阿沙意外地呼喚起來,麥悠然加快腳步,匆匆地向著阿沙的方向跑過去。
一樓的盡頭,在靠近樓梯的底下,那是最後一個房間,阿沙站在門口,手機舉得高高的,一臉的驚愕。
麥悠然很快跑到了跟前,“什麼,阿沙?”
目光隨著阿沙的手指向著房間內看過去……
狹小的水泥房間,四壁上麵貼著一些發黃的舊報紙,一間單人床占據了大部份的空間,床的另一邊是馬桶與洗手池,一道單薄瘦弱的身影坐在淩亂不堪的床上,有手機的光芒的刺激,她用雙手捂住了臉部,亂蓬的黑發遮住了麵前,看不清她的長相。過於寬大的睡衣顯得瘦骨嶙峋,纖細的手腕處套著一根沉重的鐵鏈,由於長期的磨擦,手腕處早已經破爛紅腫,血肉模糊……鐵鏈的另一端栓在鐵床腳上,漆黑的水泥地板上,放著一隻塑料的大碗,裏麵是吃剩下的方便麵,被水泡得發腫,不時有幾隻蟑螂的身影跑過,一股濃重陳腐的臭味彌漫其中,讓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