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病的那些年,花盡了所有的積蓄,爸爸過世之後,她完全是在靠著獎學金和助學貸款來完成學業。有時候媽媽會拿錢給她,但是這些錢她除了給霍薇薇買些禮物之外,全部都用來還貸款了。
手上的存款還是她這幾年利用暑期兼職打工攢起來的。加起還沒有五位數,而在雷家,雖然雷狄傲給了她最奢侈的衣食住行,但是從來沒有拿過現金給她。所以,她隻要離開雷狄傲,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麥悠然點頭感激地微笑,“麻煩你了,蔡嫂!”
進門之後,白夢麗穿著睡衣站在鋼琴前麵發呆,長長的卷發也沒有打理,就這麼淩亂地披散著,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站在那裏一點生氣都沒有,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似的。
麥悠然心裏難過,哽咽著叫了一聲,“媽媽!”
“薇薇……”白夢麗陡然回頭,臉上的驚喜那一刹那之後變成了失望。
“哦,悠然,是你回來了!”
“對,媽媽,是我,我會把妹妹找回來的,你放心!”麥悠然心裏非常痛苦,白夢麗無力地擺了擺手,“你跟我來!”
麥悠然跟在白夢麗的身後,走進了臥室。
白夢麗從床底下拖出來一隻木箱子,那種很古舊的紅漆木箱子,四個角還用鐵皮包著,前麵有著龍鳳呈祥的字樣,看來很像知青那種年代結婚時的陪嫁箱子。
麥悠然微愕的時候,白夢麗已經打開了箱子上的鎖頭,從裏拿出來一隻銀色的首飾盒。
她坐到床上,抬頭望著麥悠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打開了首飾盒,裏麵隻有一隻碧色的翡翠玉鐲,還有一隻戒指。
麥悠然睜大了眼睛,這兩件截然不同的首飾居然擺在一起?太不可思議了。
那翡翠玉鐲色澤溫潤,晶瑩剔透,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翡翠。
而那隻戒指,是一隻紅色的銅戒指,樣式簡單,做工粗糙,完全不具備藝術的價值。
這兩個首飾擺放在一起,就像一個珠光寶氣的高雅貴婦跟一個渾身沾滿了汙泥的農夫。
白夢麗將那隻翡翠玉鐲拿了出來,“以前有很多首飾,為了給薇薇看病,我全部都賣了,就剩下這些了。這隻鐲子是霍老當初送給我定情信物,他說等薇薇生下來以後,帶著鐲子去找他,他會安排我們進入霍家的。可惜,自從生下薇薇以後,我總沒有機會見他。我知道蕭世蘭那個賤人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也許霍老在外麵有數不清的外室,恐怕他早就忘了我。你帶著這個鐲子去找霍老,讓他給薇薇一個名份,從此我就放心了。”
“媽媽,你不想薇薇回到你身邊來嗎?”
白夢麗眸中含淚,“我怕是癡心妄想了!算了,你幫我去一趟香港,找到霍老。其他的就不要去做了,孩子,媽媽不想勉強你,能做到這些就夠了。”
麥悠然接過了那隻玉鐲,白夢麗的目光停留在那隻銅製的戒指上麵,良久,她將戒指拿了起來,嘴裏淡淡地呢喃著,“現在,我就剩下你了。”
白夢麗放好箱子,就不再理會麥悠然了,那神情非常悲傷。
麥悠然雙手緊緊地握著那隻玉鐲,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一趟香港。
“蔡嫂!”
站在窗子前麵,麥悠然指著遠處那輛黑色的車子,對蔡嫂說道:“那個女人,一直跟蹤我,你幫我暫時吸引住她的視線,好嗎?”
蔡嫂點頭,“好啊,這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了。”
白家的小洋樓外麵,阿沙坐在車子裏,她看著手表,已經過去二個半小時了,怎麼麥小姐還沒有出來,她拿起手機從車子裏走出來,然後拔打麥悠然的手機,一邊向著白家的房子那邊張望。
突然,一盆冷水從她的身後沷了上來,從頭澆到了腳,她的手機立即沒有聲音了。
一味腥臭的味道彌漫全身,身上全是粘糊糊,紅稠稠的血水樣液體,一個微胖的女人不知道從哪裏崩了出來。
“該死的狐狸精,叫你勾引我老公,叫你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打死你……”
那女人拿著掃把揮了過來,阿沙頓時火冒三丈,一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掃把,怒吼道:“你眼睛瞎了,誰勾引你老公了?”
那胖女人仔細一看,立即抱歉地笑了,“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沷錯人了!”
此時,馬路上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邊大聲議論邊指手劃腳。
趁著混亂的時機,一道輕俏的身影混雜在人群之中,很快地遛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拐角的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