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我看著爆漲的煞氣,心裏一片冰涼。許倍倍怕我受到波及,忙不迭地將我撥到身後擋著,我透過她瘦弱的肩膀遙望著逐漸撕破織網的周玦,心急如焚。
陸一塵自然不讓周玦這麼輕易逃脫,再次揮出漫天的利劍朝周玦疾射而去,想要直接將他斃命,然而樓舂卻朝天空灑出了一把符籙,顯然是要跟陸一塵對著來!
因為《無量書》他的術法精進了不少,那些黃紙紅字的符籙在他的控製下規整地攔在了周玦的上空,我正覺得怪異,那些符籙就逐漸形成一個陣法,居然將那些黑氣全數吸收了!
我難以想象剛才還虛弱無力的樓舂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他,樓舂卻掀起一邊嘴角陰鷙地笑著,一邊利用符咒對付陸一塵,一邊緩緩朝周玦身邊移動。
那笑容絕不是樓舂該有的,他顯然又讓周玦給利用了!
或許不該這樣說,因為周玦早已經融了一魂在樓舂的魂魄裏,他剛才說那些話,無疑是想要刺激樓舂,從而讓他留在樓舂軀殼裏的魂魄占據主導,好全然控製樓舂!
可恨他說的那些簡直等於掐住了樓舂的死穴,竟然真的讓他把陰謀得逞了!
“樓宇,你快點攔住樓舂,他已經被周玦給控製了!”許倍倍見勢頭不對,便朝樓宇吼了一句,轉而想過去幫忙,但根本沒容得她施展《無量書》上麵的術法,我的眼前就突然白光一閃,轉瞬間,周玦便已經附在了樓舂的軀殼之內!
陸一塵見此,第一時間用黑氣將樓舂給困住,大手一伸,便直接將樓舂給拽到了跟前!陸一塵麵沉如水,他右手狠狠地地掐住樓舂的脖子,修長的指尖在他額前蜻蜓點水似的一指,樓舂的額頭登時泛起一陣白光,漣漪一般向外泛開。陸一塵的指尖徑直探進去,想要將周玦的魂魄給拎出來。
樓舂卻發出了振聾發聵的叫喊,臉色白的宛若厲鬼,仿佛隨時都會喪生一般!
我瞧得心驚,許倍倍卻道:“他的魂魄跟周玦的融在了一起,你這樣生拿,會損傷樓舂的魂魄,就算現在能把周玦的殘魂抽走,可樓舂必定非傻即傷,此舉斷不可為!”
“我向你保證不會。”陸一塵穩重地說著,他現在還附在秦晉的軀殼裏,是以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話,“融魂雖然難辦,但這世上還沒有我救不回來的魂魄。”
許倍倍自然信得過他,聽見他這話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但樓宇卻絲毫不願意這樣冒險,不僅不信,反而緊張地去到了兩人的跟前,強硬地要把樓舂從陸一塵手底下救回來。
“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我就不信你會那麼好心救你的情敵!”說著,樓宇出拳打向陸一塵,陸一塵卻不理他,隻用黑氣形成一層保護罩,擋住了樓宇,繼而專心地要將周玦的魂魄抽出來。
樓舂發出更加淒厲的喊聲,無法承受似的開始掙紮,但他被陸一塵掐著脖頸,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樓宇見他哥哥受苦,瞬間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迎空灑出一把黃豆,繼而雙手結成劍指,對著陸一塵的方向咬牙怒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他這一招我見識過好幾次,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果然,下一秒,原本空曠的醫院門口就猛然出現了百來隻陰兵,俱都穿著漆黑的鎧甲,整整齊齊地站在一起,竟給我一種兵臨城下的危機感!
“樓宇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我焦頭爛額地朝樓宇吼道,“你這樣是在害樓舂你知不知道?”
樓宇卻是不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陸一塵,挑釁一般變換著劍指,催促著陰兵去將樓舂從陸一塵手裏搶下來。但他不知道陸一塵本是鬼君,那些陰兵看到陸一塵,不但不動手傷他,反而臣服地跪拜下來。
“怎麼會這樣,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樓宇氣急敗壞地去踹那些陰兵,“起來啊,你們跪他幹什麼,我讓你們殺了他!”那些陰兵本就是因為黃豆裏的靈氣才暫時聽命於他,被他踹倒後就直接消失了。
樓宇撒瘋似的將他們一個個都踹倒在地,可那些陰兵就是不敢對陸一塵動手,眼看著陸一塵從樓舂額前扯出一道亮白的線來,樓宇急火攻心,竟然直接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淩空畫了個我看不懂的符咒,繼而將那泛著紅光的血符朝陸一塵推了過去!
我本以為陸一塵依舊不將他這手段放在眼裏的,但那血符才看看來到陸一塵近前,就已經灼的他不得不閃身躲避,可即便他反應迅速,他掐著樓舂的那條胳膊依然被那血符燙的掉了一層皮!
“這什麼鬼?樓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我看著他們的境況,瞠口結舌地朝許倍倍道,“這個樓宇,先前不是挺聰明的嗎,這個時候來作什麼死?有這麼逆天的術法,拿來對付周玦多好,媽的智障!”
許倍倍依舊擋在我身前,沉著地與我解釋道:“這是《無量書》裏的術法,樓宇實在太糊塗了!”
我暫時根本沒功夫思考許倍倍話裏的深意,因為陸一塵的附著的紙人嚴重受損,所以不得不將其丟棄,可是就在他從軀殼中離開的時候,樓舂卻趁機躲過了他的桎梏,竟在樓宇的掩護下逃了!
“樓宇,當初讓我們來璿璣村救樓舂可是你的主意,現在這種時候你卻把他放走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有些憤怒地說著,“你說你拿走《無量書》的時候沒有私心,那你剛才用的術法是什麼?”
樓宇畢竟隻是個普通人,那血符消耗太大,樓舂剛一走,他就虛脫似的倒在了地上。我隔著一段距離遙遙地看著他,氣的直想過去踹他兩腳!
但根本沒等我有所行動,身後卻突然伸出來一直鉗子似的手,鎖住了我的喉嚨把我往後麵拖去!這變故實在太過突然,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我甚至連尖叫一聲都來不及,就直接被他抗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