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盛晏的目標可不是她,隻匆匆和她客套了幾句,又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了蘇曼。知道她在遊樂區陪小朋友,他立刻把顧奶奶交給院長照顧,一個人往遊樂區走。
剛走近,他立刻就發現蘇曼的情緒不太對勁,神情略顯恍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不僅是她,本該快樂玩耍的小朋友們,此時也隻是坐在草坪上,一個個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氛圍很是低迷。
他心頭咯噔一下,快步走到蘇曼身邊:“表情這麼喪,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如果是平時,他皮這一下,蘇曼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懟回去。
可現在她卻沒這個心情:“別煩我。”
果然不對勁。
顧盛晏心一沉,索性在她身旁坐下來,玩世不恭的笑臉淡了很多,神色少有的正經:“出什麼事了?難道你那位前男友又騷擾你了?”
“不是他。”蘇曼愣了愣,搖頭否認。
“那是什麼?說吧,沒準兒我能幫得上忙呢。就算幫不上,說出來也總比你一個人憋在心裏的好。”
對上顧盛晏關切、擔憂的眼神,蘇曼猶豫了數秒,才苦笑著開口:“陸歌出事了。”
她把陸歌患上白血病住院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雙手交叉著環住自己的肩膀,哽咽道:“他還那麼小,要是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那該怎麼辦啊。我真的不懂,為什麼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會落到北歌家。之前她媽媽也是這樣,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就患上了大病。現在又輪到陸歌……”
想到這幾年北歌碰上的事兒,蘇曼隻覺得心疼。
顧盛晏臉色驟然間變了,她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一定是真的!
“他在哪間醫院?”他急聲問。
蘇曼眨了眨眼睛,滿是淚光的眼睛裏浮現出迷茫與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是要找人做骨髓配型嗎?我也可以幫忙。”上一輩的關係先不說,哪怕隻是因為北歌是他的朋友,是蘇曼最在乎的閨蜜,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如果我的不行,就發動顧氏的員工集體去做配型。他們還不行的話,那就找更多人。我不信,全國十多億人,會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你不要著急,這事我會想辦法。”
語氣無比堅定,猶如一顆石頭砸落進蘇曼的心潮,霎時間,掀起一圈圈漣漪。
她愣怔盯著自己的樣子,讓顧盛晏心中忍不住一軟,下意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一定會找到的。”
蘇曼呐呐的點頭,內心的彷徨和恐慌,仿佛都被頭頂上溫柔的拍撫撫平:“……嗯。”
安撫好她的情緒後,顧盛晏立刻通知司機開車過來,晚點送顧奶奶回家。
人一到,他就開走了來時的那輛車,直奔第二醫院,為陸歌做骨髓配型。
結果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這段時間他先去病房看望了陸歌,之後又安慰了北歌和陸君炎幾句,然後又趕往顧氏集團,拜托顧深也去醫院做一次配型。
一聽說是安北歌的兒子,顧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救過他的母親,隻憑這一點,他就應該幫忙。
顧深下午抵達醫院,他到時,顧盛晏的配型結果也出來了,和安北歌一樣。
直係親屬幾乎全都做過配型,如今就隻剩下顧深的結果沒出。
安北歌不得不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她焦急地等待在檢查室外,渾身緊繃著,宛如一條拉到極致的皮繩。
看到她這個樣子,陸君炎心裏一陣抽痛,他無聲摟住她的肩膀,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
經過數個小時的漫長等待,醫生終於拿著配型結果出來了。
他的神情明顯很放鬆,甚至帶著笑!
北歌仿佛意識到什麼,像彈簧似的猛地站起來,激動而又不安的盯著他,似一個等待著判決的犯人。
“恭喜你們,顧深先生的骨髓和患者配得上。隻要他同意,院方就可以安排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了。”醫生笑著說道。
安北歌瞪大了眼睛,一邊搶過他手裏的報告,逐字逐句的看著。
“是真的……”眼淚驀地掉落下來,“找到了……君炎,”她昂起頭,激動地將報告舉到陸君炎麵前:“我們找到合適的骨髓了!”
陸君炎仔細將報告看了一遍,緊繃多日的神經這一刻終於放鬆下來。
眼眶微微發紅,捏著報告的手用力到骨節一陣發白。
他緩緩閉上眼睛,聲音沙啞的說:“是啊,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