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已經睡了,可客廳卻留了燈。
一進門,陸歌就抱著北歌不撒手:“媽咪~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嘛~”
“好……”
“好什麼?”
安北歌和陸君炎的聲音同時響起來,一個帶著寵溺的笑意,一個卻是冰冷的嗬斥。
“幾歲了,還要大人陪著你睡?”
“我就要!就要!”陸歌不甘示弱的嚷嚷。
陸君炎一記眼刀朝他扔過去,察覺到危險,小家夥蹭地躲到北歌身後,拉著她的衣角,委屈巴巴的說:“媽咪,爸爸凶我。”
陸君炎臉一黑,腦門上青筋突突地跳動幾下,緊接著,忍無可忍地大步走上前,一把將某個小混球拽起來。
“啊!爸爸,你放開我!”
“媽咪救我!爸爸他要對我家暴!”
房門砰地一聲合上,隔絕了父子倆的身影,也將陸歌哭天喊地的控訴聲打斷。
“陸歌不會有什麼事吧?”安北歌看了眼二樓緊閉的房門,想了想,仍是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剛上樓,一抹修長的身影便從房間裏走出來。
“君炎?”安北歌愣了一下,目光越過他,望向屋內。
小家夥已經沒聲了,從她的角度隱約能看見大床上,被藍色的被子包裹成一個小球的可疑物體。
“他……”
“他好得很。”陸君炎似是知道她想問什麼,搶先一步開口,“已經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
“你沒對他做什麼吧?”安北歌輕聲問道。
他眉心一簇,神色透著幾分不悅,那表情仿佛在說:我能對他做什麼?
“真的沒有?那他怎麼會忽然這麼乖了?”明明剛才還鬧著非要她陪他一起睡,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這一點也不像陸歌的個性。
聞言,陸君炎眸光輕輕一閃,勾起一抹戲謔的弧線,在她耳邊說:“我隻是告訴他,如果他還想要妹妹,就給我乖一點,不要再纏著你。”
唇瓣張合間噴吐出的熱氣,濺灑在北歌的耳朵上。
心跳頓時亂了節奏,她慌忙後退一步,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幹嘛對他說這種話啊!妹妹什麼的……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陸歌都已經忘了,你這麼一說……他肯定又會像之前一樣……”
天天纏著她,非要她幫他生一個妹妹!
想到那段被陸歌纏著的時間,甚至有一次還被他當麵撞破她和陸君炎溫存,北心裏又羞又惱,臉上紅暈更甚,宛如春日裏徐徐盛放的桃花,明豔動人。
“我隻提了一句妹妹,你臉怎麼變得這麼紅了?”陸君炎一邊問,一邊伸手碰了碰她滾燙的臉頰,眼中溢滿了濃得化不開的笑意,“是想到了什麼事嗎?”
“我沒有!”安北歌拒絕承認自己剛才想起了某次少兒不宜的經曆,氣惱的推開他的腦袋,“走開啦,不許離我這麼近!”
孩子氣的話語,讓陸君炎忍不住低笑出聲。
聽到這笑聲,安北歌愈發覺得羞惱,不想再搭理這個可惡的家夥,調頭跑進主臥。
門關上的時候,她聽到了走廊上傳來的某人愉悅的笑聲,氣呼呼跺了跺腳:“混蛋!就知道捉弄我!”
看她被氣到跳腳,他就這麼開心的嗎?這家夥,實在是太惡劣了!
安北歌在心裏把陸君炎罵了無數遍,這才覺得氣順了一點。走到衣櫃前,準備拿睡衣去浴室洗澡。
衣櫃門一打開,兩件整齊掛著的情侶款黑白雙色睡衣映入她的眼簾。
安北歌愣怔了一下,腦海中不期然閃過自己穿著白色孕婦服躺在病床上,一席黑色西服的他坐在床邊,一手握著她,一手翻動故事書念給她聽的畫麵。
秀眉猛地皺了起來,她不明白,明明畫麵裏的他們看上去是那麼和睦,甚至是幸福的。可為什麼她會把這麼美好的回憶忘掉?那段她缺失的記憶裏,究竟發生過什麼?
她試圖去想,可腦袋泛起的抽痛,卻讓她不得不再次放棄這個打算,但她心中的好奇並沒有因為這樣減少,相反,變得更加濃烈。
洗完澡,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好幾圈,終於還是在他也洗漱完走出浴室的時候,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君炎,除了代孕這件事,你還有沒有別的事瞞著我?”
譬如,她的記憶為什麼會缺失,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又是什麼?
陸君炎擦拭著頭發的手微微頓了頓,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異色:“怎麼忽然問這種問題?”
一麵說,他一麵扔開手裏的毛巾,緩步朝她走過來。
“因為我想知道!說!你還瞞了我多少事!一件不落,通通說給我聽!”安北歌板著臉,故意裝出凶巴巴的樣子說道。
陸君炎輕笑,腳步在床邊停下,峻拔的身影猛地朝她壓了下來。手臂撐在她的兩旁,將小小的她禁錮在身下窄小的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