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換過衣服的陸可人帶著李姐、蘇曼和張助理離開工作室,乘坐保姆車前往孤兒院。
市政那邊負責此次宣傳的工作人員,以及拍攝小組會在孤兒院和他們彙合。
這間孤兒院位於海城郊區的南山上,附近沒有商業街,更沒有住宅樓,除了半山腰一間敬老院外,整座山裏,再沒有別的建築。環境雖然清幽,卻也異常的冷清。這裏開設的公交線路隻有一條,而且是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收班,兩小時一班。一旦錯過運營時間,想要下山要麼步行,要麼純靠運氣。
運氣好,或許能在幾公裏外發現網約車,但司機是否接單,也得看運氣。又或許,恰巧碰上開車來孤兒院、敬老院做義工的熱心人,可以拜托對方捎帶一程。
這些情況在去的路上,李姐已經為陸可人進行了科普。但饒是陸可人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真正山上之後,看著前方崎嶇的盤山公路,和兩邊荒無人煙,除了樹還是樹的風景,她心頭仍舊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而當看到孤兒院破舊的院牆,以及那生了鏽的老式鐵門,這股沉重感更是上升到了極致,仿佛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僅陸可人有這種感覺,隨行的人也都深有同感。
他們抵達時,距離約定的時間隻差不到十分鍾。孤兒院門口,西裝革履的市政工作人員正在和拍攝小組商議著接下來的拍攝計劃。
而鐵門處,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短發花白,約莫六七十歲的奶奶筆直的站著。在她身後左右兩邊,站著幾十個孩子。孩子身後也都站著有人,這些人的年紀看上去也和這位奶奶差不了多少。
市長的工作人員頭一個發現靠近的保姆車,當即走上前,主動打開後座的車門:“陸小姐終於到了。”
陸可人強笑了一下,帶著自己的人下車。餘光瞥見大門口那些人,她立刻皺起了眉頭。
“我來幫你介紹。”工作人員引著她往門口走,“這位是孤兒院的徐院長。”
“陸小姐您好。”老奶奶在羽絨服上蹭了蹭手,然後才伸出來。
“您好。”陸可人笑著和她握了一下。
“這些呢,就是這間孤兒院裏的孩子。那幾位,”工作人員指了指孩子身後的老人,“他們是孤兒院裏的員工,已經在這裏做了大半輩子了。對了,之前院長有提出拍攝時希望義工也在場,雖然陸小姐的工作室回複說不介意,可我們這邊考慮了一下,這次的公益活動您才是主角,所以我們就清了場。今天的行程安排,陸小姐應該看過行程表了。在整個過程中,我們會安排專人進行跟拍,之後投放到網絡上,並在線下的本地雜誌、報紙上進行宣傳。陸小姐已經是首屈一指的流量藝人,有您在,這次的公益活動肯定會在網絡上引起很高的關注度。如果您這邊方便,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在開始之前,先讓小孩子們散了吧。這麼冷的天,他們會感冒的。”陸可人蹙眉道。
“這是我們孤兒院的慣例,”徐院長被歲月雕琢過的蒼老麵龐上,浮現出和藹、溫暖的笑容,“一般有讚助我們的企業代表,或者有市裏的領導過來探視小朋友,我們都會組織列隊。孤兒院能夠維持到現在,都是靠著社會各界人士的幫扶。我們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表達我們的感激,組織小朋友前,我們也詢問過他們的意見,他們很願意列隊迎接陸小姐。而且,孩子們穿的不薄,身上也都貼著暖寶寶,您擔心的情況不會發生。”
聽到這話,陸可人的心也放了下來:“抱歉,是我誤會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工作人員對拍攝小組的人做了個手勢,攝像機立刻打開,鏡頭對準陸可人,準備記錄下她接下來的所有行程。
陸可人從小朋友跟前經過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雙雙激動、好奇的眼睛。他們的歲數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五六歲,最小的才四五歲。還沒有經過社會的洗禮,猶如一張白紙,所有的情緒全都寫在了臉上。
可即使很好奇,這些孩子也懂事的沒有說話,更沒有主動纏著陸可人。而是像一條尾巴一樣,跟在他們身後,始終和他們保持著十多米的距離。
“我們這裏很少會有明星來。”徐院長解釋道,“小朋友們隻在電視裏看到過明星,這次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真人,難免好奇了一些。請陸小姐不要介意。”
“不會,他們這樣很可愛。”陸可人笑著說道。
徐院長親自領著她參觀園區,兒童宿舍、活動室、食堂……每一間都沒有落下。那些孩子也一直在後邊跟著,不吵也不鬧,乖巧得讓人心疼。
“這裏是我們的陳放室。”徐院長帶著她進入一個房間,隻見牆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照片,中間的書架上也擺放著很多相框:“牆上的照片是從孤兒院成立到現在,所有來做過義工的人的照片。而架子上的,是已經離開孤兒院的小朋友的照片。他們有的被人收養,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成年後離開孤兒院出去工作。這些是他們曾在這裏生活過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