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許薇轉過身，緩緩跪倒下去，含著淚一遍遍撫摸著許佳的遺像：“是姐姐沒用……姐姐想給你報仇，卻像個傻瓜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姐姐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
滾燙的淚珠奪眶而出，已是泣不成聲。
“你這人腦子有毛病吧？”蘇曼聽到這兒簡直不能忍了，指著她憤怒的譴責：“陸君炎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妹妹是出車禍去世的，如果他是肇事司機，你要報複他，沒人會說你錯了。可他是嗎？我是不知道這場車禍為什麼他會有責任，可即使他有，冤有頭債有主，你完全可以隻針對他一個人報複。憑什麼要把北歌和陸歌拖下水？他們有什麼錯？就因為北歌是陸君炎喜歡的女人，陸歌是他的兒子，所以他們就成了你的複仇對象？”
蘇曼頓了頓，想到陸君炎在電話裏吐露的情報，想到這個女人背地裏做的那些手腳，她心中的火氣如江河決堤，轟然衝上頭頂。
“封建社會消失多少年了，還玩連坐這一套？你失去了妹妹是很可憐，可北歌和陸歌難道就不可憐了嗎？因為你，兩個相愛的人差點分開，一個無辜的孩子受到了傷害，現在還躺在醫院，想想他們，你的良心就一點也不痛？一點也不覺得愧疚？你願意為了你妹妹做這麼多事，說明你們感情很好。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你妹妹在天上看見了，她會怎麼想？我不認識她，也沒有見過她。但如果我是她，我絕對不希望看到我的親人因為我，變成一個不折手段的心機婊！”
許薇顫抖的背脊猛然間僵住了，腦海中恍惚地出現妹妹失望的看著自己的畫麵，心狠狠一揪，泛起一股劇烈的恐慌。
“不要……佳佳……不要這麼看著姐姐……”她慌忙搖頭，可當對上照片裏妹妹幹淨得仿佛沒有被這個世界汙染的眼睛時，喉嚨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掐住，唇瓣翁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妹妹那麼善良，連看到路邊有流浪狗死掉，也會傷心難過。以前她每一次拿到薪水，都會拿出一部分在網上進行愛心捐獻。見到路上乞討的人，即使知道對方有可能是騙子，她任然會給錢，總是說：“萬一他們真的家庭困難，需要幫助呢？”
這麼好的佳佳，若是見到自己為了她，算計、傷害兩個無辜人，會有多自責？又該有多難過，自己變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會去傷害別人的人？
想到這兒，許薇徹底慌了，哆嗦著一遍遍撫摸妹妹的麵容：“是姐姐錯了……姐姐不該傷害他們……佳佳……你不要討厭姐姐好不好……姐姐知道錯了，你原諒姐姐……”
看著她恐慌、悔恨的樣子，蘇曼一肚子的火氣再也發不出來了，她撇開頭，不願再看許薇，而是低聲和安北歌說話。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兒了吧？你停職那天，陸君炎給我打過一通電話，他告訴我這個女人很可疑。你和他之間的誤會，還有陸歌兩次發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隻是她太聰明，根本沒有留下什麼證據，為了揭穿她的真麵目，陸君炎才會故意和你吵架，故意讓醫院停了你的職位。一切都怪這個家夥！”
是這樣嗎……
安北歌的神色有些恍惚，看看她，再看看幾步外的陸君炎，最後目光落到仍在對許佳懺悔的女人身上。
“她不是陸君炎以前的愛人？”她喃喃低語道，心中認定的事實冷不丁被推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不真實感。
“不是。”回答她的是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
見陸君炎過來了，蘇曼識趣地往旁邊挪動位置。
“抱歉。”峻拔的身軀停在北歌身前，冷峻的麵龐上此時布滿了歉意和愧疚，“之前為了蒙蔽她，所以瞞著你，對你說了很多傷人的話。那些話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原諒我，好嗎？”
“那些話……都是假的？”安北歌呆呆地問道，對上他那雙滿是深情的眼眸，心尖竄起一陣酸意。掄著拳頭用力砸向他的胸膛：“你混蛋！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隱瞞我？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難受！”
陸君炎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她發泄。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行為有多混賬。即便他是情非得已，可傷害了她卻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你為什麼不躲？”北歌哽咽著問道。
“別哭。”陸君炎的聲音有些沙啞，溫柔地捧住她的臉蛋，輕輕為她擦掉臉上的水漬，“是我不好，隻要你能解氣，想怎麼罰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