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詢問傳進她的耳朵裏,安北歌倏地抬起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便看見陸君炎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俊朗的麵龐緊繃著,臉色難看的盯著自己。
見她一聲不吭,陸君炎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電話裏許佳隻告訴他,陸歌出事了,人送到了搶救室。出了什麼事,又為什麼會出事,他絲毫不知。趕來後,隻看見許佳低聲和她說著什麼,便本能地想要向她詢問情況。可北歌的沉默,讓他心中的擔憂和著急瞬間加劇,語氣不免也重了些:“為什麼不說話?”
他是在質問自己,責怪自己嗎?
安北歌眼眶一紅:“我……”
“陸先生,你先冷靜一下。”許薇恰時站出來,握住陸君炎的左手,“這事不怪安小姐。”
“嗯?”陸君炎一驚,偏頭看向許佳。
他什麼時候怪北歌了?
兩人四目相對的畫麵,還有許佳那隻握在他小臂上的白皙小手,就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紮進安北歌的心髒,胸腔裏驀然泛起一股尖銳的劇痛。
“想知道什麼,你自己問她!”說罷,她甚至不敢去看陸君炎的反應,轉身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陸君炎神色一變,反手甩開許佳的手掌,想要追上去。可當他的餘光瞥見搶救室緊閉的大門時,又猶豫了。
北歌會守在這裏,說明陸歌仍然待在裏邊,沒有出來。
不知道陸歌的情況,陸君炎委實無法安心,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
另一邊,安北歌一口氣跑出急診區域,身後沒有追來的腳步聲,更沒有陸君炎的聲音,腳步這才停下,癱軟般地靠在牆壁上,昂著頭重重喘息。
“安北歌!”
突如其來的怒喝似驚雷炸響在她耳畔。北歌一偏頭,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氣勢洶洶朝她衝來,速度快得她甚至沒看清楚來人的樣貌。隻聽見什麼東西劃過空氣的呼嘯聲,下一秒,一個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耳膜嗡嗡作響,整個左臉泛起火辣辣的疼痛。
走廊上經過的路人、醫護人員都被這響亮的巴掌聲嚇了一跳,紛紛停下腳,朝這方投來注目禮。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不是想害死我的孫子?”怒火中燒的吼聲,響徹整條走廊。
安北歌甩甩頭,將腦海中的眩暈感甩開。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了來人的樣子,瞳孔猛地一縮:“伯母……”
“你別叫我!”陸母的臉氣得鐵青,“誰是你伯母?你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們家陸歌哪兒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害他!”
北歌頓時懵了,張嘴就要解釋。可想到陸歌是喝了她帶來的湯,才再次病發,解釋的話到了舌尖,又咽了回去。愧疚的低下頭,無力反駁。
一見她這副沉默以對的架勢,陸母心頭那把火愈燃愈烈,雙目一瞪,眼神似要吃人:“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啞巴?啊?陸歌他對你不好嗎?他處處替你說話,處處幫著你。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有什麼你衝我來,為什麼要害我的孫子!你說啊!你憑什麼害他!”
安北歌喉嚨一梗,痛苦地閉上眼睛,像木偶一樣,任由陸母辱罵。
“是不是因為我不接受你,所以你就把氣撒到陸歌身上?哈~我就知道,像你這種女人絕對沒安好心。在君炎麵前裝得像一朵白蓮花一樣,其實你的心早就黑透了!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有辦法。”陸母狠厲一笑,“這事兒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你等著坐牢……”
“媽。”一聲厲喝從人群中傳來。
陸母話語一頓,厲眼看向走廊前方。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露出站在後方的陸君炎的身影。俊朗的麵龐此時仿佛籠上了一層寒冰,大步走出人群,拽住安北歌的胳膊將人牢牢護在身後,挺身直麵陸母。
剛才他一直待在搶救室外,一邊等陸歌,一邊詢問許佳發生了什麼。突然聽到走廊盡頭有吵雜聲傳來,是急診區接診台的幾個護士在說話。說有醫院的護士被病患家屬打了,而且被打的護士似乎是兒科的。
他當即便意識到她們說的是安北歌,於是匆忙趕來了這裏。一到,他就聽見母親憤怒指責北歌的聲音,顧不上思索母親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他第一時間發聲,阻止了母親的言論。
陸君炎的出現讓陸母先是一驚,旋即便勃然大怒:“陸君炎!我看你是瘋了!這個女人要害你的兒子,可你在做什麼?你居然還在維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