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偷偷跟著陸君炎去安樂墓園看到的那一座墓碑,雖然離得遠,墓碑上黑白的照片看不太清楚,可那用金色雕刻的墓名分明寫著許佳兩個字!
這更能證明許佳就是陸歌的母親,那個占據他的心,被他深愛著的女人。
她沒有死,也許那座墓根本就是假的,也許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陸君炎誤會她死掉了……安北歌不想糾結他們過去發生過什麼,她隻知道陸君炎騙了她。
他答應過的,除了自己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他許諾過,會保護自己,會好好愛自己。
當時他說得那麼鄭重,那麼認真,她毫不懷疑的相信了他。可現在她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安北歌的後背痛苦的折彎下去,再也忍不住失聲大哭起來。
另一邊,A區單人間病房。
“陸先生,小少爺不是輸了鎮痛的藥嗎?”許佳憂心忡忡地看著病床上的小家夥,“他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難受?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聽到她這話,陸君炎不得不暫時按捺住追出去的念頭,快步來到床邊,低頭看陸歌的情況。
鎮痛藥已經輸送進了他的身體裏,照理說他此時應該感覺不到疼痛。可奇怪的是,陸歌的眉頭卻皺得很緊,一副疼痛不已的表情,而他的眼角也有眼淚滲出。
陸君炎立刻按響床頭的警鈴,沒一會兒,護士和主治醫生便趕到了病房,圍在床邊替陸歌檢查。
“老天保佑,小少爺一定要平安啊。”許佳退到牆角,低聲為陸歌祈禱。
站在她身旁的陸君炎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整個領結被扯得很是鬆散,白色襯衣的領口處的兩顆紐扣也被他扯落,露出性感的鎖骨。
陸歌出事,北歌又憤然離去,這讓陸君炎心中分外煩悶。如今聽著許佳喋喋不休的祈禱,更似火上澆油一般,令他煩不勝煩。
然而,他這心煩意亂的模樣落在許佳眼中,卻叫她倍感痛快。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甚至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謀劃了這麼久,每一個環節都精心推演過無數遍,為的就是現在!她要陸君炎痛不欲生,要他活著,卻像待在地獄,日日痛苦煎熬。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在調查過他和安北歌的基本情況後,她就故意在上課時向陸母泄露自己喜歡小孩子的事情,順勢打聽到陸歌的喜好,精心為他準備禮物。如此一來,即使陸歌發生什麼意外,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畢竟,她是那麼喜歡這位小少爺不是嗎?
她知道陸歌從幾個月大,就一直在第二醫院就診,因為早產的原因,他的腸胃十分脆弱,任何刺激性的食物都有可能讓他發病。一旦發病,這間安北歌工作的,陸歌無數次就診,有他所有病曆資料的醫院,絕對是陸家的第一選擇。
於是,她打著幫忙準備午餐的名義進入廚房,偷偷在陸歌那碗湯裏放入了芥末。等他一發病,她便跟著趕來醫院,趁陸君炎去見主治醫生的時間,故意說那些會讓人誤會的話,讓安北歌誤會她和陸歌還有陸君炎之間的關係,讓那個女人痛苦。
在安北歌受不了匆促逃離之際,她又偷掐了陸歌一下,製造出陸歌不舒服哭泣的假象,令陸君炎不得不留下來。
他的留下,將會加深安北歌的誤會。而以他對那個女人的在乎,對方痛一分,他就會痛兩分,就像現在這樣。
許佳悄然收回目光,麵上仍是一副替陸歌擔心不已的神態,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病人的情況還算穩定,會難受,可能是因為對藥物的不適應造成的。”主治醫生檢查完之後,給出結論:“把點滴調慢一點,等他適應了就沒事了。”
“真的嗎?”許佳故作驚喜的開口,“小少爺沒事真是太好了。”
陸君炎也鬆了口氣:“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項麼?”
“暫時沒有,不過,最好有人二十四小時陪在患者身邊,隨時觀察他的情況。”醫生耐心地叮囑道,“如果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通知醫院。雖然給他用的藥都是根據他以前的病曆開的,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保險起見,我還是建議多觀察。另外,今天的藥量輸完以後,會給患者注射營養針,至少要等明天,他的情況穩定下來,才能喂他吃一些流食。”
陸君炎一一記在心裏,等醫生說完後,禮貌的把人送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