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歌很想問問她和顧盛晏到底怎麼了,可她還沒問出口,蘇曼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變得十分緊張。
看著她這個樣子,安北歌隻好把疑惑壓在心底,直到宴會散場,也沒問過她一句。
然而,這個世界似乎在一夜之間變得很小。
生日宴會過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和蘇曼就在各種場合遇見了顧盛晏。
她們的朋友結婚,他恰巧也在同一間酒樓和朋友吃飯。
大學同學聚會,她們去KTV唱歌,他偏偏就這麼巧從同一間KTV裏出來。
……
隻一個月,安北歌和蘇曼就碰見了他整整五次,每一次碰麵,他和蘇曼的反應都十分奇怪,見到彼此的第一眼,臉色都會大變,然後又把對方當作透明人,沒有交談,更極力避開眼神的觸碰。
這樣的反常全都被安北歌看在眼睛裏,也讓她心裏的疑惑愈發大了。她幾乎敢斷定,他們倆的問題絕對不是曼曼把他從醫院趕走這麼簡單。她也很肯定,那次碰麵前,曼曼根本不認識顧盛晏,不然,在她拿顧盛晏的事跡當笑料說給曼曼聽的時候,曼曼一定會出現異常的反應。
所以他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第二醫院,當時……
蘇曼慘白著臉直直看著顧盛晏的畫麵,在她腦子裏閃過。
平躺在大床上的身體瞬間彈坐起來。
難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他?
“北歌?”耳畔忽然傳來陸君炎富有磁性的聲音。
“啊?”安北歌轉頭看過去,神色有些恍惚。
他無奈的歎了聲氣,從床上坐起來,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到底怎麼了?最近你一直心事重重的,出什麼事了?”
安北歌張張口,卻又想到了她答應過曼曼不會把她的事告訴任何人,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是你的丈夫。”陸君炎沉聲道,“任何事我都會陪你一起承擔。”
她的反常已經持續了好多天了,他一直沒問,就是在等她主動開口。但她始終沒有要說的意思,今天她更是神情恍惚,甚至直接彈坐了起來。
如此表現,他哪裏還忍得住?
安北歌欲言又止,想說又覺得說了會對不起曼曼,畢竟這件事牽扯到她的名譽。
見她這麼糾結,陸君炎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線:“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
“我……”
他似乎是失望了,鬆開她的肩膀,苦笑:“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時間不早了,明天你還要去醫院上班,睡吧。”
說完,他自顧自的躺下去,背身對著她。
安北歌心頭一急,忙不迭道:“我沒有要故意瞞著你的意思……隻是我答應過別人,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陸君炎動也不動,隻冷漠的嗯了一聲。
他一定是生氣了!
換做是她,明知道他有事瞞著自己,追問之後還不肯坦白,她也會生氣。
安北歌咬著唇,盯著他的後背,神色很是掙紮。
半響,她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能答應我,不要告訴別人嗎?就算是親人也不行!”
親人?
陸君炎敏銳的捕捉到她話裏的關鍵詞,薄唇微抿。
這個親人顯然是特指,可她認識的陸家人,除了他的父母和妹妹,就隻剩下陸時譯了。
母親最近並未騷擾過她,可人也是一樣。那麼唯一的解釋,隻有陸時譯!照這麼推斷,她口中所謂的別人,應該就是蘇曼。
他記得,這一個月她曾在休息的時候,多次和蘇曼出門。這更讓他確定,她瞞著他的事情和蘇曼有關。
想到這兒,陸君炎輕輕點了下頭:“我答應你。”
他的神情認真又堅定,安北歌怎麼可能不信?
“其實,這也是我的猜測。”她低下頭,輕聲說道:“曼曼離開月子中心那天你還記得嗎?她那晚去了酒吧,還……還和一個男人……發生了那種關係。”
她頓了頓,緊張的握起拳頭,偷偷抬了下眼皮去看他的表情。
陸君炎神色波瀾不驚,連語氣也和平時如出一轍,平靜、淡然。
“然後呢?”
“然後……”她舔了下嘴唇,接著說:“我懷疑那個男人可能是顧盛晏……曼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沒有和他接觸過。我們打小就認識,這一點我很清楚。可我休完長假去醫院上班的那天,她見到顧盛晏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了,完全不像第一次見麵。”
當時,她看著顧盛晏的眼神,現在回想起來,分明是錯愕,還有幾分莫名的驚恐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