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完全沒有靈氣的陰冷之地,玄武內丹在這裏深藏了數百上千年,本身就吸取了太多的寒氣,加之玄武本性屬水,凝水為冰,內丹裏的寒氣不言而喻。
嵐顏在努力地消融著,那些進入她身體內的靈氣經過她的洗滌,再進入管輕言身體內的時候,已經不複最初的極寒,而是溫暖柔和的。
她一邊控製著妖丹抽取靈氣的速度,一邊消融著靈丹裏的寒氣,一邊小心翼翼地渡給管輕言,相較而言,她耗費的靈力更大,她需要麵對的危險更多。
但是在嵐顏感覺,這一切都不算什麼,能夠為管輕言做些什麼,讓她心中充滿了興奮的喜悅。
喜歡一個人,不僅僅是從對方那得到,更多的是付出,能夠為喜歡的人付出,本身就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
玄武的內丹經過她的身體再進入他的體內,更像是她的一種守護,一種付出,她就像是他身前的盾牌,為他阻擋著傷害。
自己喜歡的男人,在自己手中完全蛻變,又何嚐不是一種成就感。
她願意做這媒介,危險又如何?
嵐顏源源不斷地將吸取到的靈氣灌入管輕言的體內,她能感受到他的吸收,也能感受到他身體內的改變。
嵐顏心中大喜,她加快了吸取的速度。
忽然間,她體內真氣一滯。
玄武的靈氣,像是突然收斂了般,她敏銳地察覺到妖丹的吸取變得緩慢,而妖丹周邊原本濃重的白色靈氣,也漸漸淡了下來,慢慢稀薄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玄武靈丹察覺了什麼,不讓她吸取了嗎?
不可能,她在吸取玄武靈丹的同時,也將管輕言的氣息轉回到了玄武內丹中,讓彼此感應著,玄武內丹不可能察覺不到管輕言的氣息,不可能認不到自己的主人,又怎麼會不讓吸取呢?
而管輕言的行功已到一半,這個時候停止,對管輕言而言不啻於重大的傷害,畢竟覺醒是徹底改變血脈體質的事,不可能一段一段地實行。
但是現在,她已明顯地感覺到,那枚內丹中,再也吸取不到半點靈氣。
是玄武靈丹已經被人吸取枯竭了嗎?
這也不可能,神獸的靈丹如果這麼輕易地被人吸取幹淨,天地間早已失衡,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嵐顏的心頭開始焦慮起來,抽取的力度也大了起來,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想要吸取玄武靈丹中的靈氣。
以她此刻的半仙半妖之體和能力,就算是蒼麟的靈丹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玄武內丹又開始緩慢地輸送著靈氣,在嵐顏強大的抽取之下。
但是靈氣一入體,嵐顏的身體猛地一震,一縷鮮血從口中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前襟上。
這股氣息與方才的玄武氣息完全不同,它帶著強大的寒氣,直接衝入嵐顏的筋脈中。
這寒氣與之前的冷不同,它不僅僅涼,還帶著一股陰毒的侵略,就像地獄幽冥的水,不僅入骨,還侵入魂魄。
甚至,它不容嵐顏控製吸取的多少,而是帶著狂暴的力量直接衝入嵐顏的筋脈中,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
好可怕的寒意,身為神獸之一的玄武,是絕不可能修煉出這種陰毒的真氣。
“這內丹不對。”嵐顏勉強支撐著,控製著,想要將這股力量控在自己身體裏,不讓管輕言吸到。
但是一切已經晚了,那力量隨著氣息的運轉,已經順著嵐顏的手臂,衝進了管輕言的身體裏。
管輕言不是嵐顏,再是武功高強也不過是凡人的身體,這寒氣一入丹田,嵐顏就感覺到了掌心下的身體爆發出一陣顫抖,隨後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管輕言的身體軟倒,摔落在嵐顏的懷中。
這霸道而狂暴的力量,同時傷了兩人的筋脈,管輕言的麵色蒼白,幾乎是瞬間就已失去了意識,口鼻中同時鮮血溢出。
嵐顏知道,這是筋脈寸斷,丹田暴裂的情形,如果不是她在最後一瞬間強勢地脫離了他的背心,隻怕這一下,管輕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即便嵐顏用盡了自己的力量,她知道,管輕言依然挺不了太久的時間。
為什麼?
為什麼玄武內丹中會有這樣的氣息,為什麼玄武內丹會反噬主人,她不明白……
“怎麼樣,這個陷阱為你設的可好?”黑暗中,慢慢行出一道人影,帶著冷笑,倨傲地看著地上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