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封城城主封南易暴斃,這對封城來說不啻於一個巨大的噩耗,但是在這個崇尚武力的時代,封千寒的威望,執掌封城這麼多年的能力,並未讓人對城主的離世而擔憂封城的將來。
麵對著泠月蒼白的臉,封千寒有禮卻疏離,“泠月姑娘,千寒有喪在身,三年守喪是身為人子應守的孝道,姑娘與千寒的婚約,隻怕不能繼續,千寒更不敢耽誤姑娘年華,還請泠月姑娘回稟依城主,為泠月姑娘另尋好人家。”
依泠月的眼神是滿滿的憤恨,她的目光盯的不是封千寒,而是封千寒身後那個眼神無聊的某個女人。
嵐顏也不明白,為什麼封千寒要帶她來,難道和女人談判帶另外一個女人比較方便?還是拿她做擋箭牌,暗示什麼?
不管怎麼說,她來了。
而她來的原因……
嵐顏看著手中捧著的綠豆糕,忽然覺得在這樣的場麵下埋頭苦吃似乎不對,不過她已經吃完了。
歎了口氣,她把手中的紙包揉了揉,無聊地在手中拋著,努力做出一副:這不關我的事,我隻是來看熱鬧的姿態。
“別動。”封千寒忽然開口,他的命令對於嵐顏來說,有一種無形的難以抗拒的力量,嵐顏果然沒有動。
當他的手擦過她的唇角,擦下一抹綠豆粉的時候,嵐顏才知道他幹了什麼。
這一下,就是她大喊這個男人和我沒關係,依泠月也不會相信了。更何況,她都已經是依泠月口中的賤人了,不賤到底,似乎對不起人家。
“擦幹淨了嗎?”嵐顏笑的甜膩,“擦不幹淨你給我舔幹淨。”
示威的眼神瞪著依泠月。
賤人就該有賤人的姿態不是嗎?
依泠月的臉色,慘白如紙,“千寒……”
那柔弱的姿態,那楚楚可憐的表情,那盈盈欲滴的眼淚,都仿佛在說著她是被迫害的可憐人,而她嵐顏就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
唇角一暖,嵐顏全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她剛才隻顧著向依泠月示威,居然沒注意一旁的封千寒,他、他、他居然真的吻了她的唇角。
賤女人都是配渣男的,封千寒還真是親自把這個名頭帶在了自己腦袋上,這麼主動的渣男,天底下隻怕也不多了。
依泠月的眼中滿是絕望,她知道之前還有封南易的壓製,如今封南易一死,封千寒就是封城的主人,他說不娶自己,就不會娶自己,即便所謂的三年守喪期滿,他也不會娶她。
“千寒。”依泠月還是有些不甘心,“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何這般負我?”
“泠月姑娘,我從未對你有過承諾,更沒有始亂終棄,何來負你之說?”封千寒的手緊緊抓著嵐顏,而某個努力反抗的人,隻能有指甲摳著他的皮肉,想要掙開,“若說等待,我等待了她十幾年……”
封千寒的臉低下,望著嵐顏:“你是否也不能負我了?”
嵐顏幹笑了下,不回應。
早知道她該在他吸收神獸靈丹的時候就溜之大吉,何必為了那一點點擔心留下,守護著他,結果現在想跑,卻跑不了了。
現在是想跑,跑不了。
論武功,封千寒本就在她之上,論真氣,人家現在是青龍神獸,她是啥,九尾妖狐而已。
還有一點非常可怕,就是她強行拿妖氣逼青龍靈氣的時候,那縷妖氣嵌入靈氣中,導致他對她的妖氣感應到了她隻要逃跑的念頭一動,他幾乎就能察覺到。
標準的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要放屁還是拉屎。
偏偏她的“妖霞衣”還有十餘日才能使用,這些日子她除了呆在封城,還能去哪兒?
她一個妖王,覺醒了這麼久,居然還沒回過妖界,真是瀆職啊。
不過……就算她逃跑回妖界,身為神獸之一的他,就追不到妖界嗎?
嵐顏的頭很疼,真的很疼。
現在的她,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封城裏那個九宮主,封千寒就是她唯一的死穴,她毫無辦法。
而現在的封千寒,是一城之主,比當年的少城主更受人矚目,更遭人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百姓津津樂道的談資。
當他帶著她走出“蒼靈樓”的時候,兩邊的百姓自動讓出道,俯身垂首以示對他們的尊敬。
“你就不能像封南易一樣,坐車以示威嚴嗎?”嵐顏看著麵前的一匹馬,努力掙紮著。
“我在封城這麼多年,都是這般對百姓以示親近的。”封千寒拍了拍“火浪馬”
:“幸虧這馬當年是你抓的,否則你隻怕都不能與我共乘一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