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子與貧兒(2 / 3)

''你是膽小鬼,怕風怕雨又怕打雷!''幾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不停地拍著手嘲笑他。

''嗚嗚''被圍困的男孩隻能抹著眼淚任由他們嘲笑。

老人走上前去,慈祥地彎下腰:''小朋友們,老師在分糖哦,你們還不去呀?''

他指向不遠處正在分發著自己帶過來糖果的老師,這些孩子一聽到分糖,立刻統統跑向了另一邊。

''嗚嗚''

老人彎腰抱起了正在哭泣的男孩,擁在懷裏,用手拍著他的後背替他順氣。

說也奇怪,小男孩一被老人抱起來之後就馬上停止了哭泣,擦乾了眼淚,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老人看。看著他有神的雙眼,讓老人想起了那因為身為家族繼承人壓力過大,最後自殺的兒子。

''為什麼不能和司機的兒子交朋友?我連朋友都不能自己選擇麼?''

''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直在一起,活在這樣的家裏,再多榮華富貴也沒有意義。''

''父親,我可以不繼承公司麼?''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

''父親,我真的好累''

''如果說這是我從一出生就注定的使命,那麼我想結束這樣的出生。''

''是不是死了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現在可不希望兒子為他留下的唯一的孫子再重蹈兒子的覆轍,所以現在他出現在了這個孤兒院裏,他就是想選一個可以替代孫子的人選,而眼前這個孩子無疑是最好的。

毋庸置疑,這個老人就是時荀的爺爺——江家主事者。

''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出來?''時荀聲音嘶啞,站在鬱含煙的麵前追問道。

''因為寒秋夜學長的受傷。沒想到我們的爭論,竟然差點害一個無辜的人失去性命。我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對不起時荀,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鬱含煙說出了這些隱藏在長輩心中多年的秘密,彷佛就連她自己也無法承受心中巨大的震撼,身體微微顫抖著。

''不,不可能!''發出難以置信聲音的人是時荀。他震顫著身體不斷重覆著''不可能''。他失控地抓住鬱含煙的肩膀,想聽她說出她剛才隻是開了一個玩笑。但鬱含煙堅定地看著他,宣判了事實:''這是真的。''

很久以前,初次聽到關於自己和江朔流位子倒置的事實,時荀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打敗江朔流,讓他一無所有的信念,可以說,他一直都是為了這個目的堅持著自己的人生。可是支撐著自己去戰鬥的信念原來都是錯誤的。原來一直都是錯的!鬱含煙的話讓他知道了爺爺的苦心安排,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麼呢?原來自己的信念是個徹頭徹尾的天大的笑話!

時荀難以置信地轉身離開,信念徹底被打擊讓他迷失了自己,像個失去指令的機器人,失魂落魄地向大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裏?''鬱含煙出聲想要叫住他。

看著時荀落寞而走的背影,樂小蓮卻阻止了她的舉動,輕輕說道。

''讓他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巷''

時荀和鬱含煙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樂小蓮望著依舊佇立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江朔流。在聽到這些實情之後,他一定是最難受的一個人。樂小蓮輕輕地來到他的眼前,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吞了回去。

''嗬嗬,你不用安慰我。''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江朔流首先開口說話,''現在終於知道了我自己的身世,立刻感到輕鬆了好多呢!''

''可''

''沒事的,這樣更好。你該恭喜我終於擺脫了江氏家族繼承人這個桎梏。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王者,他的心一定是廣博而自己的,小蓮,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我會繼續去爭奪王的寶座,履行我們的約定。''

樂小蓮凝望著江朔流,眼中是無限的支持和欣慰。

這個俊逸的猶如太陽神一般高貴優雅的少年,深秋的寒風輕輕撩著他烏黑的頭發,他臉上露出平和寧靜的神態,那是經曆過最痛徹心扉的經曆之後,才會出現的一種表情,眉宇之間凝聚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智慧和灑脫。

在這個收獲果實的深秋季節,所有的人都從青澀的青春裏得以蛻變,展示出一種更加絢爛的模樣。

夜晚毫無預警也是理所應當的到來,這是大家在明陽的最後一個晚上了,明天一早就要啟程返回星盟進行最後的比賽了。麵對即將就要揭曉的最後結果,讓所有的人心情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

''怎麼了,大家都一臉需要氧氣瓶的表情呀。''一個聲音憑空出現在了學校花園裏。愁眉苦臉的蘇佑慧和金月夜兩人聽到突然出現的聲音,前者可是嚇了一大跳,後者則是悠哉地起身看向來人。

''蘭苑先生,你什麼時候變得神出鬼沒呀''蘇佑慧無奈地瞪了來人一眼,輕輕呼出一口氣。

''我說蘇佑慧,怎麼來明陽沒幾天,你的膽子變得小了許多呀。''蘭苑先生搖著折扇,笑眯眯地來回看了兩人,然後在他們中間坐了下來。

金月夜見他坐下之後:''蘭苑先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唉,還是金月夜這小子比較了解我呀。''被猜中了心事沒有驚奇,蘭苑先生隻是曖昧地對他貶了貶眼睛。''咳咳,言歸正傳,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們,由於寒秋夜受傷,他已經無法完法後麵的決賽,被迫出局。明天返回星盟的三個學生就要做最後的決勝了,今晚,你們要給各自的學生上好最後一堂輔導課。''

夜幕就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閃亮的星辰總是夜色最好的點綴。

星星閣上,一個黑暗的身影坐在教學樓的天台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星空陷入了沉思中。天空就像是一軸畫卷,輪流播放著自己和其他人在進人星盟開始到被選入攻塔班,再經過一場場的比賽一直到公布了前十名的名單,最後走到現在的地步。可是剛才鬱含煙的真相披露,原來自己這麼多年的信念一下子被否定,被抽空。

現在腦海裏想不出任何的事情,隻是盯著星空其中一顆忽明忽暗的星瞧,它也好像在回應著自己無法言喻的心情。

''原來你真的在這裏。''李哲羽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後,時荀沒有回頭看他,李哲羽也不介意。,自顧自說著,''你坐的這個地方叫做星星閣,以前佑慧經常會來的地方。瞧,這裏還有她的名字。''李哲羽坐到時荀的身邊,用手撫過牆麵上的字跡,像是回到了幾年之前,眼中露出無限的柔情。

''學長很愛蘇佑慧學姐吧?''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時荀轉頭看著他撫摸牆麵的樣子問道。

李哲羽看著地上的名字,溫柔一笑,對於他的問話也是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你跟金月夜學長到底誰愛蘇佑慧學姐比較多呢?''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李哲羽拮起頭,好像時荀問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問題。

''但凡有兩個人在,就一定會有輸羸,為了得到輸贏就一定會有爭鬥。爭鬥用在政治上,叫做權術;爭鬥用在商戰上,稱作商道。那我們現在是為什麼呢?這麼努力地爭鬥著。''李哲羽聽了他的解釋,輕輕一笑,目光停留在牆麵的某個位置,臉上露出一個溫柔如羽毛的笑容。

金月夜→蘇佑慧←李哲羽

''你應該好好找到答應,不是所有的爭鬥一定以輸贏作為最後的結果的。''

說著,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起身,留給了時荀一個難解的背影。

時荀遲疑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大聲朝著李哲羽的背影喊,''如果我對他感到抱歉,我該怎麼彌補呢?''

李哲羽轉過頭微笑道,''對於對手最大的尊敬,就是全力以赴地去戰鬥,所以,明天的比賽,像一個男主角一樣堂堂正正地去戰鬥吧!''

教室裏,江朔流拿著毛筆在宣紙上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著字,上麵寫的都是金月夜要求自己必須要寫的,而且字一定要是正楷,一點一橫都不能偏移。這時,他已經寫了不下五張紙的字了,可是旁邊的金月夜卻還是一聲不吭。

''學長,今晚已經是決戰前的最後一個晚上了,為什麼我們還要在這裏寫毛筆字?''江朔流終於忍不住,疑惑不解地看著金月夜。

金月夜沒有馬上回答他,隻是寫好了自己手上的字,拿起麵前的紙張用力一吹,就好像上麵的墨跡瞬間就會乾掉一樣。

''你看我寫的是什麼字?''金月夜沒有看江朔流,隻顧看著自己的字。

''木!''江朔流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自己寫的字。

''砰!''金月夜用毛筆敲了一下他的頭,''所以說你是根木頭,而且是朽木不可雕也。''金月夜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笑望著江朔流,又翻看著桌子上還有沒有空白的紙,最後,他終於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張白紙,重新鋪在了身後的桌麵上,右手執筆在硯台裏蘸了蘸墨水,筆直垂下。

''橫為手臂,要立誌抱擁天地;豎為身軀,要筆直且立足深遠;一撇一拉為雙翼,才能助你飛向高遠。''金月夜邊在紙上寫,邊就字的解體解釋給江朔流聽。

''還缺這個,''金月夜在''木''字下麵再填一筆,''這是愛,雖然有時會讓你絆手絆腳,但是有了愛,浮木才有根。這就是''本'',我們自己。''

江朔流仔細聽著金月夜的話,在心中細細咀嚼話中的意思,沉思其中的意味。他看看麵前的''木''字,再看看金月夜重新寫的''本''字,確實兩字的差別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他的話中,一橫為愛,愛為浮木,有浮木才有根,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