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月地過去,他一天天地期眼,從渴望,從每天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皇上。”周公公小心又恭敬地說著。“四王爺進宮了。”
“又有什麼希望了嗎?”他著急的眸子看著那甫進門的楚觀雲。
他搖搖頭,看著皇兄的眸子又黯淡下去,覺得自已很沒用,搜尋天下的能人異事,都無法幫助晚歌回來。
“有什麼事?”他的語氣有些冷,有些咳,必是昨晚在蓮湖上又凍著了,春天的氣息還是有些冷。
“皇兄,你多保重自已。”他好心酸,這樣怎麼吃得消啊:“辦法總是有的。”
“晚歌快要生產了吧?”他小心地問著。
他點點頭:“差不多了吧!”他不想去麵對那個害怕他的女人,可是她的肚子裏,孕育著他的孩子,一個注滿著她的愛的孩子。
無言的歎息聲,他感慨,皇兄真的會吃不消的。
大月的皇上,是個英明,愛民如子的皇上,上天看在他的這份上,必定會給皇兄一個好的答複的。
“皇兄,母妃回來了,我把母妃接回來了。”他輕輕地說著。
楚天頭也沒有抬,隻是嗯一聲表示知道。
“皇兄,你不能這樣子。”他生氣了,狠狠地一拍桌子。
這一拍,幾乎沒有把那些公公和宮女的心都拍出來,竟然對著皇上敢這樣。“你站起來,你打我,我曾經,和你爭晚歌,我幾次都是強親吻他,你打我啊,來啊,往我臉上砸過來啊。”他痛快地大聲叫囂著。
如他所願,狠狠的拳頭迎上了他的鼻子:“朕聽一次,揍你一次。”他有了的生氣,不過是恨的,跳起來如他願,一點也沒有留情地揍他。
二兄弟,扭打在一起,明黃色的衣袍和白色的衣袍混在一起,讓衝進來的侍衛不知如何是好,要怎麼將他們的皇上挑出來。
周公公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皇上,也是人,讓他發瀉一些,會更好的。
都說蝴蝶美麗,可是美在哪裏,卻沒有人知道,都說蝶兒貪歡,貪在那裏,也不知道。
隻有在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覺得,世上很空洞,曾經熱烈執愛,生死相隨的心,也很清楚,都以為他擺脫了過去,從新走出來了,哪是他表演得精彩。
如果,晚歌回來了,就皆大歡喜,是啊,皆大歡喜,她不想虧欠他的,所以,想他幸福。
他知道,一輩子,要想走出來,真的難啊!真是難啊,鐵戈提馬當頭,萬丈深淵裏,他抱著她,那等的深情執愛,嗬,連他都騙不了自已,竟然可以忘記。
可愛吧,可悲吧,他不得不騙,連自已都騙,酒不能多喝,不然,可可還會暗地裏傷心,知道他的心,還想著晚歌,楚觀雲啊,楚觀雲,你竟然變成了這樣。
他大笑著,明明是暗夜中,怎麼還看見了幻影一般,是真的幻影啊,怎麼有一個道姑笑看著他呢?
他擦擦眼睛:“你是來開道本王的嗎?”
“你想解除這些痛苦嗎?我可以,幫你洗去你之前的記憶。”道姑笑著,步不沾塵,飄飄欲仙。“你已沉陷進去了,你現在很痛苦,你無法解脫,你想死,是不是?”
她怎麼知道,她的眼裏那麼透明,那麼能把人看穿,她必不是一般的人,楚觀雲跪了下來:“請救救晚歌。”
“那你呢?”她笑著反問。
“我,我不重要。”舔舔唇,他不重要,他隻需按著該走的路走就好了。
“多情不似無情苦啊,本道早也勸過向晚歌,可她不聽,如見,又多了個你,四人中,最苦的,何嚐不是你。”
心酸啊,他的心空空的:“我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你是人,你不是神。”她一語指出他的心:“你永遠都忘不了的,她的命是到期了,除非,有人拿命幫她贖,本道還可以幫得上一些忙。”她的靈魂,讓她鎖住了,不然,早就讓小鬼抓了去。
他笑了:“我是最合適的。”
“你不是。”她搖搖頭:“最合適的,當有人也,如果你此刻跟本道走,你會少些痛苦,你可願意?”
“不願意,你告訴我,晚歌,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如同是沙漠裏的看到了黑去凝聚啊,他苦苦追問著。
道姑沒有說什麼,身影由遠而遠,像一個光圈一樣,慢慢地消失,長長地歎息著。
春天,總是多雨,綿綿的霏雨,洗淨了所有的塵埃,京城,就籠罩在這半明半濕的雨氣之中。
觀王府裏,可可猛地咳著,色色還在責怪她:“看看你,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已,著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