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我自有安排,我不會鎖住她的,過幾天,她身子好轉了,再進宮來看看她。”
楚觀雲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皇兄說出來的話,叫他來看晚歌,皇兄真的變了。
他才走出未央宮,林間就衝出淩然,攔住了他:“楚觀雲,我是偷著出來的。”
他挑挑眉:“有什麼事嗎?”他們之間沒有熟到讓她冒險。
“你不要離開京城。”她的眼直視著他的眸。
楚觀雲哈哈大笑,推開她的手臂:“賢妃娘娘如此關心本王,有些過頭了,還是安份些為好。”徑自揚長而去。
她睡得很沉,身體的痛楚,讓她沒有一絲的力氣,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美的不可思議,臉上沒有一點點的紅胎,別說那些進進出出的公公看了會臉紅,就連侍候她的宮女也小心翼翼地走動著,不敢驚醒她,看著她白玉一樣的臉,心裏暗歎著真的不可思議,不過皇上有令,不能說出去,這個消息,還封在未央宮,能在未央宮做事,都是精挑細選的人,自然言語是相當的自檢,不能說的,就一個字也不會泄了出去。
房裏都是新采的荷花,新鮮猶帶著露珠兒,陣陣醉人的清芬彌漫著。
晚歌的眼眨了眨,是如雲一般的白紗在飄,可是這是那裏,不是皇宮,她急了,她也顧不上什麼,跳起身來,又是那個神秘的山穀,又是那座寺廟,還有讓人神清氣爽的佛香味。
又是這裏,又是這裏,她跑進廟裏,那道姑坐在蒲團上打坐,她急急地問:“我為什麼又在這裏,我看清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是皇上是楚天,我要回去,我不要離開他,我一離開他,他不知多孤單。”
道姑笑了笑:“向施主,不必那麼急燥,你命中是注定受這些劫難,你能衝破這一切業障,全持著二人心心相愛。”
這倒是真的,能得他之愛,她有幸。
“你本不是屬於這裏的,你到了這裏,就得要承受這些。”她慈笑著。
晚歌點點頭,卻有些有明所以:“請仙姑指教。”沒關係,風雨都過去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明白嗎?”淡淡的眸子是看透了世間的情愛,看透了世間的炎涼。
“晚歌也不是好事之人,也不是狠心之人。”她明白了,仙姑的意思是叫她不要趕盡殺絕。
她點點頭,神色中有些遺憾:“你根性品性悟性極佳,本能修得正果。”
晚歌唇角輕輕一揚:“晚歌寧願做凡夫俗子,和楚天相敬相愛,寧願愛輪回之苦,也不要和他斷了姻緣。”
道姑站起來,揚揚佛塵,笑著說:“以你們愛的血,化解了你的命劫,化解了你的輪回,你且安心吧!我們的緣份已盡,以後當也不會再入你夢來。”
“謝謝仙姑的指點。”晚歌伏下頭拜了三拜,一抬頭,那裏有人。
再驚醒,也不是什麼夢幻仙境,極目可看的是飄飛的白紗,鼻間聞到的是清芬的蓮花香,二個紅妝宮女走近,小聲而恭敬地說:“貴妃娘娘,你醒了,紅紅,快去讓嬤嬤進來。”
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是在皇宮,還留在他的身邊,想起了昨日的痛,以及還有他所說的,急急地說:“拿鏡子來。”
小宮女取來銅鏡,晚歌急切地一看,臉上,沒有什麼了,真的沒有了,完好如初,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肌膚更是粉透水嫩,依然是若柔若嬌流豔的俏臉,誰說她不在乎呢?自已的臉變成那樣,自已看了都怕,她的心其實不堅強,她隻能用傷害別人來維持自已薄弱的尊嚴,就隻有他會心痛,會懂,他不怕,他知道她內心是很難過的,總是包容她,留在宮裏的最後一天,終究還是留不住她的孩子,孩子啊,多少的夢想,是他牙牙學語的時候。想著,竟然二行清淚又流了下來。
嬤嬤嚇得跪在地上,驚恐地問:“貴妃娘娘是不是不舒服,禦醫,快來看看。”
晚歌回過神:“不用了,我沒事。”
想要起身,卻讓嬤嬤製止:“娘娘,還是躺著,娘娘的身子虛弱,小產也是生產,也要好好調理。”
身後一排的宮女,手裏全端著一盅盅的補品,晚歌開始頭痛了:“嬤嬤,我要吃那麼多嗎?”
“貴妃娘娘,是皇上吩咐的。”她恭敬地說著。“是調血補氣的食物。”
她躺了下去:“嬤嬤,你們先放著,我且再睡一會。”還是再睡一會好了,枕還有陷影,他昨晚一定又來看顧她,一天沒睡好,要補的人是他吧!原本是肚子餓的,不過誰看到那麼多還想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