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下我的手,不許我吃要我喂他。
裝了一小勺送進他的口裏,他的哭聲才小了許多,又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哭得地麼要人命,原來是餓了,我心裏抱怨著,又給他喂了一口。
再換成粥,他卻是推開。
我還是湊到他的嘴邊:“不能隻吃甜的哦。”這樣可不好,可不能像城裏那賣雞蛋家的小孩一樣,牙齒難看,居說是天天吃冰糖燉雞蛋。
他不肯開口,我作勢要放開他:“不抱你了。”
他開金口吃一口粥,又拉著我去裝燕窩牛奶,我想皇家的孩子還真不一樣啊,天天吃這麼好,倒也不怕胖得像球一樣滾著走。
“真乖,再吃粥,吃粥。好乖哦。”一邊讚他一邊悄悄地喂粥,他開心起來就忘了牛奶燕窩了,指著畫相教他叫:“母妃,那是你的母妃。”
“母妃。”他在我的懷裏看著我軟軟地叫。
竟然心裏有所觸動,好想親親他白嫩的小臉,不過宮女一準兒在外麵看著,我還是不要造次,這孩子又不是我的。
“乖乖,告訴我,你父皇在哪裏?”
他就張開眼看著,什麼也沒有看到嘴一扁又想哭,嚇得我趕緊又叫:“亞亞你快點學羊兒叫。”這小祖宗可真夠愛哭的啊。
他才笑了起來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看著外麵依然是靜悄悄地沒有人進來,小祖宗又不睡,我又不能丟下他,這皇上不是想我來嗎?這不我來了他卻不見人影,搞什麼啊?
“睡覺覺啦!”孩子就要吃飽了就睡,這樣才乖。
他搖搖頭,雙眼哀哀地看我:“母妃。”
“乖,你又想幹嘛啊。”我真的是無力於奉陪了。
他說:“睡睡。”
“是啊,睡吧睡吧,我抱著你呢。”還不許我坐,這孩子夠折騰人的,抱了起來轉圈圈,再拍著他的小屁股:“一隻羊,二隻羊,三隻羊……。”他再不睡就換我想睡了。
這抱在懷裏的感覺,挺好的,小身子依著我,就像什麼也不怕一樣。我看著他的小臉,心裏生出一股子溫和的軟柔感覺來。
叫亞亞先吃點東西,我抱到他睡熟了才出去,輕聲地跟宮女說:“把皇子放到床上去睡吧,我們先回去了,以後照看好一點,可別再到處亂丟了。”
別再丟到我門前,帶一個小孩還真不是一般的累。
宮女惶恐,雙腳一軟跪下不敢接孩子,惹得我真是惱火。
再來二個宮女遠遠地說:“小姐,皇子睡在這。”
如果我硬得下心來,我就丟下孩子什麼也不管,可是我看著他睡得正香的小臉,竟然不舍得丟下他。
進了裏室,那是他睡覺的床榻吧,很熟的布置,甚至還有床頭櫃,還有梳妝鏡,上麵擱著些許的絹花像在等著女主人的回來,還有那繡了一半的小鞋子正放在繡籃裏,我將他輕輕地放在床上,他動了動小身子,我拉過一邊的軟枕,他抱了上去蹭著才安定下來。
有人進來我還以為是亞亞,手指放在唇邊輕噓:“別出聲,他睡著了。”
誰知道進來的卻是大相的皇上,趕緊手放下,照著宮女一樣的禮數跪了下去,低聲地說:“民女雲知秋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止步不再前,重重地歎口氣:“民女?”
的確是民女啊,難不成也要跟著那些人叫奴才嗎?
他舉步再上來,步步都拖得有些沉重,走近了我的麵前:“難道你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
明亮的燭火下,照得他的鞋麵上那金線耀然生輝,那光燦的一點與記憶深處的某一點連起來,卻還是模模糊糊的。
我搖頭,抬眼看他:“皇上,我真的記不起我以前做過什麼事,如果多有得罪,還望皇上多多包涵。”
他坐在床邊,俊美的臉上滿布上疲累:“知秋,你就不想記起以前的事嗎?”
“我想啊,可是記不起來,記著這裏就會痛。”我指指腦子,很認真地說:“其實我也想記起來的,這樣我就能記起夏君棠對我的喜歡,他卻是什麼也不說。”
他聽著臉色就變得沉黑,隱隱中有著一股山雨欲為風滿樓的氣勢,讓我噤聲不敢再往下說了,皇上可不是一般的人啊,高興的時候可以獎賞的,不高興的時候,一句話就可以殺人。
狼宵反正都是這麼囂張地說的,他是狼騰的少主,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說誰讓我不開心他就殺誰,人命就是草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