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折了下來深深地嗅聞著那清香,冰清玉潔的梅花還含著些許的青澀,我提起裙擺往房裏走去。
讓我欣喜的是他已經醒了,眼睛靜靜地看著枕間的繡花,我大氣不敢出欣喜地看著,然後將梅花放在他的枕間:“剛采下來的,好香好香,你也知道梅花開了嗎?”所以才醒來。
他身子不能動,轉頭上眼睛靜靜地看著我。
那雙眼睛啊,寫著無盡的相思,寫著無盡的風霜與呼喚。
我用力地笑,手指掐著手心才不會讓自已的淚流下來,輕輕地趴在床邊與他對視:“我知道,你不會就那樣走的,夏君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別哭。”沙啞低沉的聲音帶著心痛。
我揚手一抹臉,一手的濕意,我以為我不哭呢,笑了笑看著梅花,我總是忍不住自已的淚,不過這是欣喜的淚,他醒來了,那般的明朗的眼睛,教我怎麼能不開心。
“知秋。”他輕輕地叫。
我笑著使勁地點頭:“是我,是我。”
“別哭。”他也有些歎息地笑了,眼裏一片放鬆。
“我不哭,你醒了我就不哭了,你嚇壞我了。”
他輕輕地吐著氣,眼神看著枕間的梅花,似乎有些渙散,波光是那麼的美,猶若那邊無際的雪兒在搖晃著天空。
“知秋,別走。”他軟軟喃喃地說,慢慢地又閉上了眼睛睡。
中午林洛水過來聽說他醒了也很開心:“總算是真的有起色一點了,想來也不迷糊了,他說了什麼?”
我略過那些說:“他很清醒,他叫我不要走。”
他聽了一臉慎重地看著我:“知秋,你會一直來嗎?”
“當然,我會一直來,到他無大礙為止。”我答應過他的事,從今之後我會努力地做到。
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傍晚回到暖心殿,他卻沒有過來,今天回得早一些,寶寶和栩就渴盼的眼神看到我才放心了下來,依了過來撒嬌著叫喚。
冬天天色總是黑得快,還沒有到晚膳的時候,宮燈就一盞盞點了起來,青蘿說二個孩子剛才吃了些東西墊肚子,我也沒有覺得餓,便叫她給我找了些絲線來,再坐在燭光下,慢慢地纏成繩子,將那狼牙一個個穿了進去打個結,看著那舊繩子有些歎息,我不舍得丟了,這上麵沾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情。
找來一個盒子裝進去放在箱底,再出來他已經過來了,坐在桌邊喝茶,該死的公公老總是不通傳的。
那編好的狼牙就在桌子上擱著,我故作輕鬆地過去,從後麵抱著他的脖子,再揉揉他僵硬的肩頭:“今天忙嗎?”
“現在比較上軌道了。”他說。
縮回一隻手想趁著他不注意就取走桌上的狼牙,他卻看著我的手眼光不移走:“怎的,這東西又回來了?”
“那個,我在他的手掌心裏取出來的,繩子很髒了我就編了一條,想著明天給他送回去。”
“這東西對你的意義,大概不一樣吧。”他淡淡地問著,沒有任何硝煙的味道,可我還是聽出了他聲音裏的有些冷淡。
我也不好再拿走了,而是輕歎,伏在他的肩頭上:“君藍,那些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一不一樣的,我知道你都清楚得很。”
“有些東西過去了那是自已騙自已的,隻是藏在心裏的深處。”他若有所思地問我:“是不是,知秋?”
“沒有。”我回答得有些急有些慌亂。
他沒有再追問了,我用勁地給他鬆著肩骨,然後叫青蘿:“可以傳膳了,今兒個讓禦膳房多做幾個農家小菜,糟酒鴨,香酥雞。”
他輕笑:“你倒也記得朕喜歡吃些什麼。”
“那當然了。”我親他的臉一下:“別介意以前的事了,可好。”
他抱了我的腰,一個使勁讓我跌落在他的腿上:“其實朕寧願你什麼也不做,有時候越是想要討好於朕,那便是想要掩蔽著你心裏的心虛。”
“真可恨,為什麼你能輕易就看穿我呢,好吧。”我笑盈盈地看著他:“夏君棠醒了,醒過來了。”
“他說什麼了?”他低聲地問。
我笑著搖頭:“他沒有說什麼,他就靜靜地看著梅花。”
他的吻驟然而落在我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溫度,低聲地說:“你是個騙子雲知秋。”
我愕然,他已經放開了我:“今兒個是十五,朕到朝鳳宮裏過夜,多吃些東西,你二頭奔波,身體會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