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暖心殿,就看到那人板著臉站在台階之上,黑沉沉的看著我一步一步往前麵,那眼神似盯著我走,讓我覺得走路都有些錯一樣,不知要出左腳還是右腳。
“你別生氣。”我才到他的身邊,應先盈盈一笑:“我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他不說話,拉了我的手就往裏麵走去,進去了之後才板著臉:“你又不知死活了是不是?朕不該讓你到暖心殿的。”
“如今誰敢明著動我啊,若是有,也是暗著來,上上下下的宮女公公都是給調過來,我難道還不相信你不成。”
“油腔滑調的家夥,別到處去了。”
“是是是,皇上大人真的管得好多啊,我隻是去看了一下皇後,她與我姐妹相稱,孩子的事她一定很難過的,而今身體好了些,去看看也沒有什麼。”請安之事他早就下令,讓我不必去。
“她還好吧。”他淡淡地問。
“不太好,要不你過去看看她,皇後也許會比較喜歡看到你的。”
“朕可未必喜歡看到她,似乎朕欠了她的一樣,罷,不談這些,快些暖暖手,別把孩子冷著了。”他吹了吹那水,微涼了一些才湊到我的唇邊。
我就著他的手喝一口暖水:“你今兒個倒是下朝好早。”
他將我的發綰到我耳後,喝口茶悠閑地說:“這不快年關了,現在也沒有什麼事兒,朕並不打算再打獵什麼的,別些事也不想湊著玩兒,朕治理的天下八方安然,而這些年風調雨順甚是平和,朕現在也沒有野心想要征服什麼的,隻期待著你快些生下皇子。”
“君藍,不管怎麼樣,去看看路遙吧!”我輕聲地勸:“怎麼說也是你的皇後,你的孩子。”
他老大不樂意:“有什麼好看的,朕不想去,也不想管她那邊的事,知秋這些事你也就別管了,朕雖是皇上,要知熟輕熟重,但是朕也有朕的喜好,朕可不想事事委屈著自已而求全。”
我忍不住笑出來:“說得那麼委屈,活像是逼你去接客一樣。”
他嘿嘿笑:“雲知秋,那你還沒有給朕銀子呢,接客,朕不是接了你麼?別想賴掉,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證據。”
這無恥的人,我不認識他。
用完晚膳,公公進來請示,說楊妃娘娘那邊孩子忽然病得厲害,楊妃請皇上過去看看。
他淡然地說:“朕又不是禦醫,宣二個禦醫過去看看便成。”
待到公公走了之後,他才冷然地說:“是楊家忍不住了吧!”
寶寶嬌膩在我的身邊,暖暖的小身子蹭著我,在叫著什麼,那小樣兒興奮得什麼一樣,我摸摸她的白嫩的臉,還嗬著她的癢,讓她又笑又躲的。
他一把抱過寶寶,狠狠地親二下,樂得寶寶開心地大笑:“知秋,你說朕現在要不要給楊家機會呢?”
我抬眸看他:“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了嗎?怎生的讓我來回答呢?”
他笑著將寶寶給宮女帶下去睡:“你是聰明過頭還是笨,應朕一聲,你會怎麼著,朕會讓楊尚書繼續為官,不過卻是要楊家對你感恩涕零,而不是對楊妃,有些人啊,不能不用的,像這樣的人最是好用。你不要去想,這些是朝事,想多了會傷筋的,朕每日又豈是上朝下朝枯燥無味,暗勢林立若不除,則傷已。”
我不懂,真不懂他的朝事,我也不想去懂他在想什麼。
往軟軟的床榻上一躺:我先睡了。”
夢裏夢到在那無邊無際的白茫裏,路遙在遙遠的天際,而她那未曾見麵的孩子,對著我笑,黑黑的眼睛吸住我的魂,那裂開的上唇,在泊泊地流著血,欲將我淹沒,忽然我覺得好害怕,我想逃血卻像是生了根一樣,能將我的腳給纏住。
忽然我冷汗淋淋地醒來,看到身邊的他還在安睡,拍拍跳得急的胸口,原來是惡夢一場。
偎近他的身子,他呢喃一些什麼,然後就把我抱住。也隻有那暖暖的懷抱才能告訴我,不用怕風雨。
臨著過年,風雪越來越大,天地之間就是那銀白的雪在飄,房裏也挺滿了紅梅,他說不能插白梅,太素,白色也不吉利,我發現他怎麼越來越像女人一樣哆嗦,還管東管西的。
他不喜歡的他可以說出很多理由來,他喜歡的,什麼東西他也可以說成是好的。我對這些倒也是無所謂,聽著他落落長還會暗裏欣慰地笑。
備好茶水等著他過來,小公公先跑了過來說:“雲妃娘娘,皇上今日估著沒有那麼快過來了。”
“怎麼了?”我悠然自得地燙著杯子,那熱氣冒上來,熨出一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