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嘲諷(2 / 2)

我算著時間,當天晚上叫宮女不必守夜,推開了窗對著外麵冷冰的銀白,躺在床上,靜靜地等著睡意掩來。

也許一醒來,就在西北了。

手抓著脖子上戴的狼牙,那裏寫著一些期待,還有一些綣綣的情意。

消災解厄,唯有遠離宮廷才能做到。

黑暗慢慢地包包圍我,眼皮是越來越重,手指慢是地鬆開,就進入了黑甜鄉之中。

我當時在想,醒來後,我就不必再麵對宮裏的各種事兒了,醒來後,我就在去西北的途中,而我喜歡的那個人,已經在西北等著我,給我一個家,一輩子隻會守著我一個人,給我幸福。

雲知秋,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奢望幸福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總之醒來的時候,我腦子裏有些沉重,發現自已身處的地方有些顛簸,慢慢地攏起了心神,原來這是馬車,而映入眼眶的就是林洛水的背影。

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覺得心舒透了。

我又活著了吧,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別的我不問,我低低地問:“林洛水,我們現在在哪裏了?”

他不說話,可是我發現他的身子重重地一抖。

“林洛水,你說啊,我們是在哪裏了,快到西北了沒有?”裝什麼裝啊,怎麼現在不說話了。

他還是不說,我長籲了一口氣:“就像是睡了一覺一樣,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離開京城了吧,真好,那宮就像是一雙手一樣,緊緊地扼著我的脖子,幾乎難以呼吸了,快些趕馬車吧,早點到西北,幸許還能看到西北的梅花。”

之前還擔心,是不是太過於簡單了,現在人在馬車上,就覺得那計劃也沒有什麼,雖然他說的簡單,可是我知道很多細節之處,他得下功夫去了。

馬車還在悠哉遊哉地走著,外麵是熬熬夜風雪,車輪輾碎雪的聲音,竟然是那樣的動聽。

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我聽到外麵有人說:“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急事請皇上到朝鳳宮。”

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像一盆冰水將我打醒一樣,將所有的美夢,都一下剪碎,我坐了起身,猛然地一拉背對著我的林洛水。

他倒了下來,臉上有些血漬,雙手給綁著,嘴裏也塞了塊布,他灰暗的眼神看著我,告訴了我二個字:失敗。

馬車的簾子幕然地一掀開來,那白茫茫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冷嘲熱諷帶著帝王尊嚴的聲音在響:“朕的婉儀,朕的駕車技術,還可嗎?在梅林裏遊了一圈,是不是心情特別的好,不過這馬車,是到不了西北的。。”

怎麼會這樣,我狠狠地一掐自已臉頰 ,告訴自已,這是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是他卻冷沉著一張臉說:“朕告訴你,朕心情很糟很糟。”

放下簾子出去,冷厲地說:“是何急事?”

“回皇上的話,奴才不知。”

“不知還做什麼奴才,來人,拉下去重責。”

“皇上饒命啊!……。”那一聲聲,越來越遠,而我知道這不是夢了。

因為他處置了那個公公就轉過身來,他揪我的手讓我轉過臉,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很痛很痛,痛得幾乎麻木火燒起來。

他使力地揪著我下了馬車,然後一把抓住我的腰,如果不是他有力的手臂箍著我的腰,我幾乎就站不住,淩厲的風刮得臉越發的生痛了起來。

那一巴掌,他是用了極大的力道來打吧,感覺腦子還是嗡聲作響的,差點聽不到什麼,麻了半邊等到許久才有痛疼浮了上來。

他放開我的腰,我整個人滑跌在雪地之上,冰冷很久之後才一絲一絲地濕透了衣服,直透到背脊,到了四肢百骸。

我抬頭看他,他的臉色陰沉得像是什麼一樣,他一句話也不說,看那開著的梅花不順眼,看一枝就狠力的折一枝,一枝一枝的花,落在地上,濺起細雪撲騰又複而安靜,公公們懼怕地站在不敢吭聲。

雪上冒出了一些紅意,一滴一滴的從他的手心裏冒了出來,卻讓白雪吸了起,豔紅越來越是淺。

我什麼也想不到,也不知想什麼,就看著他一個人在發怒地在折著梅花,看他傷害著自已,越是憤怒越是傷啊。

我從雪地上坐了起來,手心撐著雪,緊緊地抓著,企圖想在雪裏,尋些溫暖出來讓我倚靠著。

他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還和我作了一場戲,駕著馬車讓我做美夢。

他曾經警告過我,是嗎?他說莫待無花空折枝,如今,他折的就是花帶枝,狠狠地折下,不解氣地再踩上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