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他很凶地喝叫著。
我笑了,冷冷地看著他的怒容,怎麼了,惱羞成怒了啊。
等了一會,他又軟言道:“你先吃些東西,你在草原這麼多天,一定餓著累著了。”
倒是查得清清楚楚的,我一時之間卻又防備了起來:“紮特西呢?拉姆雅瑪呢?”他不可以傷害他們的。
他壓下我的肩頭:“別激動,朕說過會尊重你的。”
可我就是坐不住,反正睡也睡飽了,吃也吃飽了,又不想和他坐在一起,馬車在緩緩地走著,路邊有牛羊的叫聲。
我坐到車外麵去不想和他相對,陳公公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一瞪他:“看什麼看?”
“奴才不敢。”他嚇著了。
心裏鬱悶得很,他趕他的車,我抱著腳坐在馬車鬆之上,後麵是幽幽的眼神,幾欲將我的背給看穿一樣。
西北,這麼美麗的地方,真想呆在這裏啊,我會學會堅強的,但是在我還沒有學會把他從心裏丟出去的時候,他卻已經來了,掘地三尺要找到我要帶我回到京城那個圈起來的宮裏去。
腳心裏還有些痛,包著厚厚的紗布而人卻還是輕浮的,需要一些什麼東西來才會讓心慢慢地平靜啊。
我開始唱歌,唱著我不太熟悉的西北歌謠,那是紮特西經常唱的,可是我的聲音真的難聽,那麼落寞傷心又亂糟糟的。
他從後麵圈住我的腰,將我抱進寬大的馬車裏,背靠在我的背上,低低地說:“知秋,不要生朕的氣了,朕發誓,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好不好,我們不再想過去的那些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好了。”
他說得真是輕巧得很,我抬起眼,很認真很冷靜地看著他說:“我無法忘記啊,那一把刀刺得我多痛,我雙手染滿了血,一個勁地求救,他們告訴我,孩子沒有了,我痛著我就是一個傻瓜一樣。我甚至好了之後,越發的害怕一個人,我喜歡依著你,感受你對我的愛,一切,都很美的,原來隻是一個夢而已。”
說著又想落淚了,可是哭得太多,真的是徒勞無力,我也不相信眼淚會帶給我什麼改變。
他雙手捧著我的臉:“忘了,知秋,朕會加倍地寵愛我,往前一步,就邁過去這個坎,我們都會很快樂的。”
“我愛我嗎?”我側臉問他。
他想了好一會,才點頭說:“愛。”
原來愛一個字,需要時間來想,來考慮的,抑或是帝王的愛就不同吧。
“你愛我什麼呢?如今的我,一點也不像以前的雲知秋,更不像你心裏頭的那位沐貴妃,你怎麼還愛著我呢?嗬嗬,我變了,你沒有發現嗎?皇上,你來尋我,我卻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指頭劃過我的臉,劃過我的眉,劃過我的鼻子,慢慢的暖意蹭上了臉:“朕不是因為你像沐貴妃,朕就喜歡你。”
“皇上,我真的還記得以前的事,你說過什麼我都記得,你說要怪就怪我長得和沐貴妃有幾分相像,我當時真的恨我這張臉啊,如今變得不一樣了,我卻覺得輕鬆了幾分,不怕告訴你,我在一路上讓人拐賣,也讓人汙辱了不少,而且在草原上,也不缺乏別的男人,如果我早已經不貞不潔,你心裏,怎生的想法?”
他眼裏冷意畢現:“朕會殺了那些男人。”
“那你是不是可以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
他轉過頭從那紗窗中看著綠綠的草原說:“知秋你別逼朕。”
我逼他,我不過是把一些別人要說的事,都給說了出來,由我口中說出來他就接受不了,但是如若回到宮裏別人這麼說我,他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可是我呢,活該讓人汙辱,自已一個人活著難嗎?這就是他所謂的疼寵,總是要帶著時間來考慮的。
惦量著的東西,也就變得廉價了。
他看窗外,我也看窗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卻覺得相離得很遙遠。
很久之後他才輕淡地說:“我會殺了那些碰過你的男人。”
輕擺淡寫的語所氣中,帶著一些霸道的殺氣。不管男人是不是嘴裏說著愛你,其實,也就是這麼自私的。
我忽然覺得好笑啊,歎息地托著尖尖的下巴,這樣的事,其實發生並不難,可是我知道如何保護我自已,我不是讓人嗬護著在尊貴的環境裏長大的,越是難看越是不出眾又生病,那越是難保護著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