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夠用就好了(2 / 2)

真是多話的人,紮特西也是,怎麼能這樣亂說呢?我生怕如果有一天我給抓到,還會傷害到你,我已經很害怕他的獨占心了,我和師兄彈彈琴,他可以切了師兄的手指,趕走他。

“是嗎?”輕柔的聲音像是清風一樣:“這倒是有趣兒的事。”

“就是啊就是,紮特西,叫你妻子抬起頭來看看三王爺啊,怎麼這麼怕羞呢?”旁人還在哄叫著。

紮特西有些惱怒地說:“你在胡說什麼,她很怕羞的,沒事賣你的,別亂摻合著。”

他似乎沒有走的意思,難道,就光是這樣看著我的肩背,他就能認出我來了嗎?我都是賣著西北女人的衣服,從頭到腳都是西北的樣子。

“這羊很好,李謀,挑幾隻回去吧。”他輕輕地說著。

紮特西卻說:“對不起三王爺,這羊不賣了,這些都是小羊兒了,要是三王爺喜歡,改明兒壯些了,紮特西送過去給三王爺。”

“本王……挺喜歡的。”

他的話,好輕好輕,輕得像貓落地,輕得像是柔和的風,吹進心裏的每一個角落,我一進這裏,是不是你就看到我了,你忍不住,你想過來見我。

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綿羊毛裏,它越發往我懷裏鑽,越發害怕它被人宰了。快走吧,夏君棠,再多呆一刻,我怕我會大聲地哭出來。

有些東西是無法偽裝的,那就是感情和咳嗽。

我還是不夠堅強,就如你一樣,還是不夠冷靜。

不該來的,多呆一刻那多疑的人,也就會多查紮特西,就能揪出我來了。

“走吧。”他說,聲音是那麼的落寞沉長,我心在狠狠地哭泣著。

他帶著人還是走了,可是接下來的每一個人,他都呆上很久很久,似乎不想離得太遠。

當我抬起臉,擦起眼角的淚看,你的身邊圍著滿滿一圈的人,我什麼也看不到,夏君棠夏君棠,你的名字像風一樣,在心裏繞動著了。

一方帕子遞了過來,紮特西嫌棄地說:“你好髒啊,別把羊毛弄髒了,好了好了,別不耐煩,我們回去了。”

站起來折了棚子,將羊一頭一頭地係好連在一起,免得它們走散在這裏,紮特西帶我走僻落的小路,繞開了那熱鬧的人群。

“你為什麼要哭?”他很認真地問我。

我看著地上的草:“想哭就哭,需要什麼理由嗎?”

“倒是不需要,可不至於這麼凶巴巴的吧。”

往前走,是看不到盡頭的綠意,土包上鋪著綠毯一樣,羊兒邊走邊吃草,慢悠悠地往偏遠的地方去,那是我們住的地方。

總是這樣遊牧著,當一方的水草快讓馬牛羊吃光的時候,就會再搬遷到別的地方去。

“紮特西,我喜歡這裏。”我輕聲地說。

他裂開口露出雪白的牙:“我也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紮特西,你不要問我什麼,好嗎?”

他眨巴著眼,很天真很無辜地問:“我有問你什麼嗎?”

“你……。”我氣結巴,他明明眼裏就寫滿了詢問,可怎麼還是這樣說呢。冷冷一哼:“好,就算你問,我什麼也不告訴你。”

用西北的話來說,欺負女人的男人,算什麼男人啊,紮特西你就欺負我吧,你還教唆你的羊來欺負我。

“哎喲。”我又摔了個狗吃屎,那作壞的公羊,又快活地來拱我了。

真是的,要不是這裏的草總是長長軟軟的,我怕我的臉早就摔成大餅了,紮特西放肆地大笑著,那聲音直透雲霄。

我惡狠狠地捶著地爬起來:“紮特西,下次把這隻可惡的羊給賣了,真是的,什麼人養什麼羊。”

“它喜歡你啊。”紮特西笑嘻嘻地說。

“哼。”我冷然地看它:“好想吃烤羊,好想好想吃串成一串烤的綿羊肉啊,好香好香。”

公羊跑得很快,不敢再靠近我了。

紮特西開始唱歌,他的聲音帶著草原的無垠與熱情,一句句都能響動心靈。這聲音映著藍天白雲,腳下踩著的是長長的青草,還有那開出七彩的野花兒,是很愜意的事啊。

可我今天卻聽不進去了,我想,我的好日子也許很快就完結。

夏君棠能認出我,路遙也能,還有他,一定也能的。他會不會親自來這裏找我呢?來了,我又怎麼麵對他啊。

我不知道,心亂得像是草一樣,亂糟糟地打著結,棋子,也許沒有自已想像中的那麼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