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賣到西北(2 / 2)

我睜開眼睛,看到她哭得縮成一團,忽然心有不忍,伸手過去拉拉她的衣服:“別哭,女人的淚水,很珍貴的。”

這句話,多遠多遠了,原來欠下了這麼多的情,用這麼狼狽的處境來還。

幾個人抱在一起,誰都惶恐,誰都害怕,對未來,沒有一個人知道,沒有一個人會往好處想。

我想最不好的下場,無非就是一個死,管怎麼個死法,死後又怎麼樣,人死了哪能想那麼多呢?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麵對命運的驚濤駭浪嗎?

也許,我也想看看,我生命中還有沒有別的轉機出現。

我又想告訴我自已,這就是人生中的艱苦和磨難,在宮裏覺得處處難,覺得悶著很多的寂,方要體驗一番這些未知的懼和苦,方知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皇上啊,我還恨你,可是,我竟然慢慢地可以想開了。

我的離開,我的失蹤,是否會有人知道,是否會說我隻是被殺了,還是會有人不相信,一直一直地找我呢?

我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病得快睜不開眼睛,每天就是不停地趕路,像是車上的牲口,雨淋日曬都在趕往西北的路。

西北,如此遙遠的地方,曾經想過自已會來西北,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我終是來了,卻是這種苦難不堪的方式。

天藍得有些灼人,白雲像棉花一樣浮著,涼涼的風從綠地上吹過來,散了些熱氣。那光蔭,大片大片地過來,掩住的草原也成了墨綠,再一會又讓日頭吹走,幾乎就能看到它們就是在追逐嬉戲一般,白白的羊和窩在草地上,牛抬頭懶懶地看著,也趴在地草地上睡,這裏的一切,如此的寧靜,如此的美妙。

如果不是生病,如果不是被賣的身份,那當是更好。

再行走幾日,終於到了西北,稀落的人也多了起來,那些女人越發的驚懼,像是老鼠一樣終日眼神惶惶然的。

這麼久,沒有人來找我,是不是都當我死在那連城呢?

周牙婆讓我們坐進了羊圈裏,半夜還有西北的人守著,聞著那腥味就想吐,寂黑寂黑的天上,那燦亮亮的星星好近好亮,就像伸手就能碰到。

和他,越來越近了。

半夜有女人哭了起來,引得雞飛狗跳的,周牙婆從一邊的屋裏出來,罵罵咧咧地抄起鞭子:“哪個短命鬼在哭的,吵得老娘睡不著,老娘非把你抽一頓賣出去。”

“不要打我。”嗚咽的聲音夾著顫抖:“周大娘,不要打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哥哥在西北做一上小官,求求你放了我,我哥哥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我也祈盼著能行得通,如果可以,我會說夏君棠,局時把這些女人都放出去,可是路遙的謹慎告訴我,有些身份不能輕易地就開口。

周牙婆換了個笑容:“是嗎?還是小官。”

“是的,周大娘你發發善心,就放我走吧。”

“哼,老娘我做這行生意就是發的這個財,當官的要是知道,老娘我就提前去見祖宗了。”她說了二句西北話,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二個粗壯的西北漢子,然後拖著她就出去。

一會兒尖叫的女聲就傳來:“不要啊,不要……。”

就算我再淡定,也覺得懼怕了,何況是她們。

周牙婆再瞧我們一眼:“還有人要說自已有什麼人在這的嗎?”

都搖頭,沒敢再說。

那個女人沒有回來,旁邊的女人說她死了,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把命拚在這裏,我不想死在這樣汙髒的交易之中,身體還沒有好,索性就裝病,我一定要逃,隻有逃出去了才能活著。

周牙婆對我是深惡痛絕,狠狠地踢了我二腳說:“要是不是看你細皮嫩肉的份上,老娘我就把你早賣了,還以為你賣給狼騰人得個好價錢,倒是個操心的貨,莫不是要死了才攤上老娘的,老娘可不做虧本的生意。”一邊說一邊給我灌下大碗的藥草。

苦澀澀得讓我想吐,我是喝了,然後我又盡數給吐了出來,有多虛弱就裝多虛弱,臉蹭著地,讓自已越發的汙髒。

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已,雖然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還聽不懂這裏的話,可我也算是過來人了,男人眼裏的那種東西,我還能看出來。那守著我們的二個男人,就不是好東西,每天都像狼一樣瞧著。

周牙婆則在聯係著狼騰那邊的人,一出去那二個西北的男人就湊近了,眼裏陰沉沉的色欲壓著,用著有些生硬但是能聽懂的話說:“你們就要賣到狼騰去了,那狼騰的人,可不是人,要是乖乖的順從了我們,我們就向周牙婆要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