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要是再讓我抓到,你以後也別想再在皇上身邊再打混了,還不上去。”
“是,是,緣由姑姑,小德子再也不敢了。”
等他走了之後,緣由姑姑又說:“錦蘭,你也別太放肆了,今兒個你就把觀月殿的長廊都擦個幹淨,要是有一絲灰塵,你也不用吃飯了。”
“是,緣由姑姑。”那宮女幾乎要哭出來了。
他們走了之後,我聽到緣由姑姑那掩飾不住的沉重歎息。
我合上書,唉,其實我不在意這些的。
可是,他們所說的是我拉倒了李家,卻是別樣的說法啊。
心裏有些黯然,無法定下心來。
太後本來對我就有成見,但是,連她也說我不過是拉下了李家而已?我是什麼?是棋子嗎?
一些事,想刻意地不去想,去遺忘,但是發生過,卻還是記在心底的,時不時地,還會有人再翻起。
這事,也就這麼下去了,路遙為皇後,也是鐵板上釘的事。
第二天一早,緣由姑姑卻進來喚醒我,說是太後那邊來人,叫我過去請安。
匆匆地起來,穿戴整齊趕過去,還是有些遲了。
太後甚是不悅地看我一眼道:“婉儀現在身子恢複得如何了?”
“回太後娘娘的話,已經恢複好了。”“倒看不出來,你身子骨也養得這麼嬌貴,一個小傷,倒是養了好幾月,罷,不說這些,婉儀即是康複,就做些份內之事,路遙五月十五為後,哀家聽說你琴藝不錯,你就安排韻樂之事。路遙封了號之後,宮裏大大小小的事,皆由皇後管理,後宮諸人,都到皇後宮中請安。”
“是。”我跟著眾多的妃子一起答。
然後退到一側靜待著,路遙也就坐在太後的身邊輕柔軟語:“太後姑姑,婉儀娘娘也是正三品,隻怕讓她負責樂韻不太合適,路遙想,宮裏的樂師會做好的。”
“你知道些什麼?”太後笑眯眯地說:“哀家可要把每一個細節都安排好。”
她又逐一地吩咐著那些妃子做事,似乎把我忘了,我一直尷尬地低頭站著,她沒有賜我座,宮女也沒有搬上椅子。
太後對我是相當的不喜歡,見我站著又找刺兒說:“怎的,雲婉儀,你是對哀家有意見嗎?”
“不敢。”我惶言,又不知怎麼的讓她看不順眼了。
“真不知道皇上怎的就看上你了,身家低賤的家,是如何也飛不出鳳凰。”她刻薄地說:“看你一副窮酸小家子氣,站在那是為何?”
滿懷的委屈啊,隻能往後站幾步。
她卻還是狠狠地剜了我二眼:“哀家看到你就頭痛,給哀家聽著,把你那張倒黴的臉給哀家收緊點,倒是聽說你命硬得很,克死爹克死娘,連個孩子也保不住。”
她說的話真的好過份,過份得讓我心裏的怒意都已經湧了上來。
可是我不能生氣,還不能不露出笑容,誰叫她是太後。
任她說吧,說到她累了,她有什麼話可說,一輩子這麼在乎身份地位,做人也顧東顧西的人是最可憐的。
如果我跟她計較,我頂了嘴,那她不是更好拿我發泄一翻火氣嗎,如果計較,那我不就是她口中所說的身份低賤。
別人看輕我那無所謂,我自已不看輕自已就好了。
忍著心中的憤怒,她終是不說了,又吩咐別的妃子各司其職,務必要讓路遙風風光光地做皇後。
說完便讓我們回去,大家都請了安再出來。
我鬆了一口氣,才到外麵和緣由姑姑要回去,路遙也出來了,笑著說:“婉儀,陪我去看看紅海棠花,可好。”
“好。”我跟了去。
還是我們住過的那小院後麵,還是那高高的紅杏,我們並肩而走,宮女盡數在外麵守著。
她笑了笑先說:“真的是想不到啊,我們同住一間房,同樣不想入宮的,可是現在,一個做了婉儀,得盡皇上的寵愛,一個卻要做皇後。”
她有些悶悶地說:“知秋,我不想做皇後,隻是一步步,我又到了他們要的地步上去。真快啊,差點一晃眼就一年過去了,知秋,你不要擔心,我不愛他,一點也不愛,他也不愛我,他愛的是你,不管我是什麼,我們還是好姐妹的。”
我抬頭看著她認真的眸子,寫滿了堅定。
她那樣的感傷,我想安慰她卻是不知說些什麼好,伸手拉著她的手:“人生的路,總是由不得自已。”
她有些慚愧地說:“我們會是好姐妹的,太後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裏,她是我的親姑姑,自然偏向我。”
“路遙,這樣會不會太難?”越想平靜,可是她越是推到了高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