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輕聲地說。
“謝什麼。”他挑挑眉兒一笑:“快回去吧,這本來就不是女人幹的事兒。”
走了二步回頭看看他,心是很是感動,宮裏也是有好人的。
他以為我是宮女,以為大家的身份都是差不多的,可是我的身份,甚至是連宮女也不如,逃也逃不開這一切。
回到宮裏泡著熱水,還是覺得寒意襲人,睡到下半夜的時候,身體熱得讓汗滾滾而出,我想,我是生病了。將被子抱得緊緊的,再熱也不會讓自已去感觸被外的涼意,我沒有資格生病。
我不想過不了這個冬,迷糊中被子讓人拉開,然後一聲冷哼:“你倒是睡得安樂?”
濃肅的冷意滾滾而來,喘著粗氣看著眼前不該出現的他,雙眼盡是一種淩厲:“雲知秋,你究竟想怎麼樣?是不是想逼得朕殺了你,你才滿意?”
我奪過被子,又細細地將自已包了起來。
他憤怒:“雲知秋,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和朕鬥氣,朕可由著你,看你傲骨有得幾分,你千不該萬不該去沾滿李妃,要是皇子有什麼萬一,就是誅你幾族,也消不了朕的心頭之恨。”
眼皮有千斤重,看著他隻覺得好煩,冷淡地說:“滾,要麼你就直接殺了我。”心煩了,活夠了,我不受這些總可以了吧。
我是想活著,或許是想等夏君棠回來,隻是活著太累了,熱得差點連自已叫什麼也不清楚,李妃沒欺負完我,他又來了。
即然宮裏那麼容不下我,那便殺了我啊。
他臉一下子就扭曲,用被子將我捂住,緊緊地按著。
我有種放鬆的感覺,如果這樣殺我,那是不是我這苦澀的路,終於走到盡頭了。
他手勁好大,不容許我掙紮一分,被窩下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但卻不掙紮,死在他的手裏,也不算冤吧,畢竟他是皇上。
畢竟我的夢裏出現過他,他親手殺了我,也會讓我一生一世不會再做有關於他的夢了。
隻可惜啊,夏君棠我等不到你回來,我很想和你再能合奏一曲,聽你如風般輕快的琴音,聽我輕輕柔柔和你而奏。
我聽說有靈魂這麼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我的靈魂將會去西北,你的聲音一定會引著我去的。
好熱好熱,有些快要窒息了,他怎麼不再加一點勁,就可以掐死我了,總是這樣喜歡慢慢地折磨著我,連死也不給一個痛快。
我以為,隻要再一刻,就可以離開這個厭惡至極的後宮,隻是在最後那刻,他卻鬆開了門,飛快地掀起了被子。
那雙黑眼寫滿了恨和痛,他冷冷地說:“終是你比朕還狠,連掙紮一下也不屑,連跟朕說你不是故意的,也不屑。”
我給掐得有些昏乎乎的,可是他的話卻是句句擲在心裏。
等我緩過神來,屋裏已經黑乎乎了,風從風外麵呼呼地吹了進來,我踉蹌著到外廳去關門,再撲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已捂得緊緊的。
卻是睡不著,他剛才的臉,他的眼中的痛傷在我的心裏像是無法磨滅一樣,明明他就想掐死我的。
寧願你使力掙死我,高傲如你,也不會再覺得有什麼會讓你挫折。而我,也不想活得如此的累。
出了一身熱汗,卻還是渾身無力,頭昏痛疼的,二個嬤嬤不客氣地踢開我的門大聲地叫著:“雲奉儀,該去掃雪了。”
我掙紮著起來,穿上厚厚的衣服,這一次不再穿地些光鮮好看的了,原來他賜給我的衣服,是三品才能穿的。
二個嬤嬤邊走邊抱怨著天氣冷,我卻熱得又直冒汗,努力地睜大眼睛搖去一身的暈乎。
雪還是像昨天那麼冷,昨天掃過的地方,今天還積著白白的新雪。
我拿著竹掃認真地掃著,白雪有些在搖晃,就連梅花樹,也覺得在晃動著,我甩甩頭,將一頭的雪花甩開,忍不住舔舔幹燥痛疼的唇,後麵沒有了吆喝之聲,二個嬤嬤不會一直呆在這寒天雪地裏的。
“哎,你又來掃地了。”有些熟的聲音。
回頭一看果然是昨天那好看的侍衛,神采奕奕地跑了過來:“你的手一定還痛著,我來幫你。”
“昨天謝謝你,沒事,我可以自已掃的。”朝他輕輕一笑,直起身子抬起頭來差點站不穩。
他扶住搖晃的我,俊氣的眉毛皺了起來:“你不舒服,你紅得很。”手背輕輕地碰我的臉:“天啊,燙得很,你快坐下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