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九千頭壓得低低的，手都顫抖了，藏了一年多的秘密，該來的還是得來，或許這是命運吧？她根本也不想丟下自己的孩子，“清明……”九千附在清明耳邊，隻輕輕說了一句。
清明臉上的表情變化實在太迅猛了，起初是皺眉，一時沒有反應過了，再呆楞了片刻，直到九千麵對著他，都略有些擔憂地探尋著看了，他才恢複正常的情緒，他過後許多次，甚至在想，那短短一段時間，他的心髒是停跳的。
“你在笑。”
“沒有。”清明終於興奮過去了，開始掩不住的喜悅，“這麼說，我們早就有了一個兒子了？”
九千聳聳肩，“是啊。”說出來了，她反而有些不安，曾經的憂慮尚在，她是辛國的公主，卻生了戚國國君的孩子，那麼將來……九千拚命搖搖頭，不肯相信眼前深愛自己的男人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九千！”
“咦？”九千一下被清明的聲音拉回了愁緒，回頭見了清明慍怒的麵孔，“怎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清明緊迫地盯著她，“這麼大的事騙了我一年多？”
九千自知無理，也不敢反駁，隻垂著頭，不知所措。
“唉，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清明如此說著，起身，下床，穿衣。
九千抬頭，“你生氣了？”
“有一點。”清明穿衣也穿得很快，仿佛有什麼急事。
“你要走了？”
“當然！”清明說完，將外套也穿上了，穿完回頭見九千還呆坐在床上，一下沉了臉色，將她的衣扔到她頭上，“還愣著幹什麼，起來，穿衣服！”
九千一時不解，也無法相信清明這是生氣，要扔下她了？唉，好吧，也許，她還是可以回辛國，希望如此。
清明皺眉，見她的神色，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清明說完，一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氣息吹在她耳朵裏，“又想離開我，你休想，離開我捏死你！”
九千周身一陣悸動，清明的氣息吹在耳裏，彌漫在鼻息，“那那你打算做什麼？”
清明聞言一下又坐了起來，歎了口氣，“你這個做娘的，當然是去把兒子接回來了！”
“你要……”
“你說呢？”清明故意睨她一眼，揀起床上的衣服，披在他九千身上，替她穿起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他不僅對我狠心，對我兒子也是如此？”
“清明，我……”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清明停下動作，“你放心，我的兒子做戚國的儲君，辛國的繼承人隻能是伊澤的兒子，好了嗎？”
九千仍垂著，淚盈於睫。
“好啦”清明自然看到了，雙手輕輕捧起她的頭，“哭什麼哭？明明咱們有了一個兒子，你還受罪喝那些藥，再生一個真那麼好麼？”
“我也不知道。”九千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稀裏糊塗的就做這樣了，想起來自己也感到委屈，“清明，對不起……”
“都過去了。”
幾個時辰後，九千裹著厚重的衣服，騎在馬上，嗬出的氣都是一小片白霧。
她簡直無語，“你說要去接回兒子，就是這麼接嗎？你瘋了吧？”不可思議，清明居然背著所有的人，甚至連宮人們都沒幾個發覺的情況下，拉著她，帶上金幣和腰牌，牽了兩匹馬就偷偷溜出來了。
“瘋什麼瘋？”清明悠哉悠哉地騎著馬，好象終於放鬆了，“我終於可以帶著你浪跡天涯一次了，哪怕隻有短短數月也好。”
九千聳聳肩，她何嚐不明白，隻是沒想到清明有的想法，要真的去做到。她也不是沒幻想過，隻是沒想到清明可以無時無刻都做到對她的承諾。
九千憶起，在白石城牌樓下賣藝的少年。這寬闊的胸膛，偉岸的身軀裏還藏著那個少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