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要過了一小會兒才意識到，九千一下子像被針紮了一樣，嚇叫一聲，左右搖頭去看。那聲音近在咫尺，可這花轎之中並無旁人啊，“誰？誰？”
“殿下，可有吩咐？”門外跟著的喜娘倒是聽到了，回答了。
“外外麵可有旁人？”
喜娘忍不住撩開了轎簾，“殿下，都是送親的隊伍，照您的吩咐，前前後後地幾乎走遍了皇宮每一個角落了。”喜娘很明顯走累了，估計是走一趟宮外也沒有這麼長的路，腔調都不悅了。
九千沒有說話，麵無表情。喜娘自覺無趣，也知是自己的身份過份了，悄悄放下了轎簾。
“出來吧。”九千歎了口氣，剛剛那一嚇，是真的沒想到，而後緩了緩，簡直笑自己愚蠢，“清明，看到了嗎？”
轎底一陣窸窸簌簌的聲音，不一刻，冒出一個頭。若真是沒見過世麵的，真要嚇暈過去了。隻是很明顯九千不會，她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上來。”
於是，清明像一條蛇一樣從轎底滑了進來，“親我一下吧。”
九千麵無表情，冷若冰霜，“若我現在叫嚷，你就會再被抓起來。”
“或是就地正法麼？”清明的樣子很是開心，仿佛他才是新郎倌。
九千無奈，“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難道沒看到麼？我已經嫁給硯林了。”
“不是還沒嫁了？”清明繼續嬉皮笑臉。
“可是我已經在花轎上了！”
“我也在花轎上啊。”清明笑嘻嘻地，湊近了九千，“寶貝，跟我走吧，我現在帶你去戚國。”
“不可能！”九千無語，轉頭看著清明，仿佛他聽不懂人類的語言，“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可能和你回去，我要嫁給硯林了，花轎很快就要抬到我和他的院落了，你現在不走，難道想在辛國的天牢裏住一輩子？”
九千聲音說得壓抑，生怕被外麵的人聽到了。
而清明，則表情複雜。他很想再表現得吊兒郎當一點，希望能讓九千露出心聲。然而，此時此刻，他也動搖了。
“咳，九千……”清明有些不知所措，他歎了口氣，“寶……九千，你……”清明話沒說出口，便一陣煩燥，他已沒了耐心和自信。
九千挑眉，憑她對清明的了解，心也沉到了穀底。該來的還是會來，清明甚至她自己，都已到了極限。
“清明，你有話便說。”九千像是在催促著。
兩人之間是有默契的，如此清明也一臉肅穆，“九千，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若你不跟我走，我會恨你的。”
氣氛突然凝重起來了，九千遲遲沒有回答，花轎之中沉默著。
這像是僵持，也像是較量，似乎在無聲地爭辯著什麼。很長很長的時間，花轎抬著兩個人，很明顯發出了吱呀呀的聲音，那些轎夫自然是不敢起疑，但明顯速度慢了。隻不過，速度再慢，也總還有到底目的地的那一刻。
九千和清明互相都不看對方了，九千在掙紮，而清明心在砰砰跳。
直到花轎漸緩，直至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