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我是瘋子,我看你比我還瘋!”
京郊,兩個男人長身玉立,望著遙遠的南方。風吹過,衣角衣袂俱飄,兩個人在一起,但他們看起來都是寂寞的。
“與你無關,你瘋你的,我還有我的事。”
“你”冷離一回身,扳著清明的肩膀,“你難不成還要回去?”
清明神色傲慢地看著他,仿佛他在說一句廢話,“這是自然。”
“自然你個頭!”冷離都無語了,簡直氣結,怒氣衝衝地盯著他,“那可是辛國天牢,且是在皇宮之內的,加上你的身份……你是真找死啊,真找死啊?”
“你才想找死呢。”清明一臉無所謂,一抬手,擋掉他按在自己肩頭的手,表情上甚至多了一絲嫌惡,“皇宮之內又如何?戚國皇宮還來去自如了,這裏當時我也是來去自如的,怕什麼?”
冷離愕然,氣得胸口起伏不停,怕是心口都要從心口裏跳出來了,“你到底還要做什麼,這告示”
冷離不知從哪來“變”出來張告示,很明顯是從京師的街巷上撕下來的。他拿這告示在清明麵前抖啊抖,灰塵嗆的他和清明都連連咳嗽,“咳……你到底看沒看到……咳,我不相信你沒看明白,人家到底是辛國公主,怎麼可能跟你回戚國?你坐著囚車追來,人家還是要嫁給別人了,怎地?還不死心?”
清明麵無表情,好象沒聽見,望著遠處的河山,輕輕轉身,向山下走去,“她是我的女人!”與冷離擦肩而過之時,輕輕說了一句。
“不行,你給我回來”冷離拉住他的胳膊,“我不能讓你去,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清明再次掙脫,都不拿正眼看冷離,“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你是戚國皇太子,我帶著上千士兵和你一起失蹤,你坐著囚車被帶回辛國皇宮之事又鬧得天下皆知,你平安回去便好,屆時你若真出個什麼意外,你讓我如何向王交待?”
清明聞言哭笑不得,不得不回頭看他,好奇地說,“你何時這麼負責任了?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麼?”
冷離苦笑,搖著頭,誇張地雙手抱拳作揖,“我服了你了,行了吧?”
清明皺眉,冷冷地看著他。
冷離歎了口氣,無奈,“你不回去,我也回不去了,你不活著回去,我也沒法回去了。所以,太子殿下,我的殿下,求求你行行好,還是被讓我在外飄著吧,到底戚國是我的家。”
“到底你是戚國的駙馬,有何不敢的?”清明也納悶,玩味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了?”
“什麼難言之隱?”冷離搖搖頭,真的無力,“我難道不能是累了?”
“我還以為瘋子不會累了。”
“難不成我真的是瘋子?”冷離苦笑,“我隻是膽子大,敢說敢做,又加上運氣好而已。你且說說看,雖然我瘋癲至此,惹得你們都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可我哪次沒完成任務了?我既娶了戚國公主,總要有點作為,可我也知道,我沒有治國之才,又不想被人瞧不起,能做細作,是我擅長的,所以我盡可能做到最好,哪怕隻剩半條命,甚至隻剩一口氣,我也想盡可能地做好,出生入死,好象也忘記了生死。一次次拚命,我也像走火入魔了。到了如今,見到你居然比我還瘋狂,我卻反而像是要清醒過來了。清明,我勸你一句,你即便真的愛她,她也一定是你的,我們何不以其他的方式?想想,你可是戚國的皇太子。辛國現在正值新皇登基,邊境又頻發戰爭,不成氣侯。將來不多久,我們便有機會,說不定辛國都是我們的從屬國了,你又何必在乎這一時的得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