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
“為什麼？”九千簡直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被帶回了辛國，會死在辛國的。”
“放心吧。”清明倒是自信的很，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九千，“你舍得讓我死嗎？”
“當然舍不得，不過，這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九千沒有和他開玩笑，她現在很擔心，且自己想象了許多不好的畫麵，讓她心砰砰跳，她不知自己到底能做什麼，“若是真到了辛國，伊澤在，我一介公主，又能做什麼？”
“那你是可以忍心看我被他們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不至於，但你至少會吃點皮肉之苦。”
“怕什麼？”清明挑眉，滿不在乎的樣子，“早習慣了，皮肉之苦能比白石城之時吃得還多？”
“你這不是有毛病麼？”九千都快被氣笑了，“你好短短的一個戚國皇太子，束手就擒地去辛國做俘虜？還要被打？你想幹什麼？難不成真的有細作的目的？”
“有！”
“什麼？”九千瞪大了眼睛，“你……”
“我的目的就是你。”
“你……”
“你跟不跟我走？”清明居然又問。
九千歎了口氣，“若是你要我跟你走，你可以強行，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周折？”她已經被氣得一點脾氣都沒得了，問了亂七八糟的問題。
清明笑了，他想湊近九千，但無奈枷鎖纏身，動彈不得，“因為我要你自願和我走。”
“這是不可能的。”九千搖搖頭，經曆了這麼長時間，她也被磨得疲塌了，累的很，想到宮中的寶貝，再看眼前這玩世不恭的孩子爹，她簡直想再暈一次算了。她平了平情緒，正視著清明的眼睛，“別鬧了，我知道憑你的本事，現在自己也可以逃出去，大門是開著的，我當人質，你快走吧。”
“你當人質，和我一起走？”
九千無奈，知他是故意的，但仍心裏不舒坦，“你聽不聽得懂我的話？我讓你走，走了以後……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便好。”
她此話一出，久久的沉默和寂靜。九千是低著頭硬著頭皮說出來的，她不敢抬頭，但這寂靜令人窒息，她脖子都僵硬發酸了。終於，抬起頭來，看到的是清明一張慍怒的臉，“清明？”
“你說什麼？”清明忽然問。
“我……”
“你再說一遍。”
“說……”九千忽然怯了，囁嚅著，“我說，你此刻逃出去，我保你平安，你回了戚國，我回辛國，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好啊。”
“咦？”九千倒詫異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清明，她以為他會大發雷霆，見他如此，一時也怔了，“清明？”
“如你所願，不好嗎？”
九千強壓下心底的失落，強顏歡笑，“那你是同意，現在逃出去了？”
“當然不。”
“你？”
“你不是說老死不相往來麼？你走啊，從現在開始老死不相往來，走！”
“我……”
“殿下！”九千還想繼續遊說之際，其中一個士兵壯著膽子過來提醒她。那士兵很明顯是有經驗，且有膽量的，不卑不亢，他站在那裏，隻是站在那裏，什麼都不說，九千自然便明白，這是在催促她了。
九千隻看了他一眼，“退下。”
“是。”士兵又回了原處。
九千又回頭看清明，無可奈何，隻寄希望於他能自己想通，離開這裏。至於是否老死不相往來，唉，九千想，那時相隔兩地，想見也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