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當一個人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會什麼都規劃好,而這一切規劃,都圍繞了一個人——蘇染。
沈書銘靜靜聽蘇染說完,自嘲的笑一下,“對不起,小染,我也卑劣的瞞了你一些事,關於周辰深的事。”
蘇染驚愕的看向沈書銘……
“前往中國Z城的乘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785次航班現在辦理乘機手續,請您速到17櫃台辦理,謝謝。”
機場,蘇染帶著蘇憶司登上飛向Z城的飛機,沈書銘看著掌心躺著的戒指,用力往窗外一拋,如果注定不屬於他,那就學會放手吧。
這一場無疾而終的感情裏,教會他的是——成全。
聽著飛機即將落地的消息,蘇染的心情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媽媽,我們要見到爸爸了!”不同於蘇染的緊張,蘇憶司手舞足蹈著,看來是很想念周辰深了。
“嗯,不過憶司乖,等會你先跟著李純阿姨,爸爸病了,媽媽要帶爸爸去醫院先。”蘇染不清楚周辰深的病情,也怕蘇憶司受到驚嚇,她自己先去是最理想的。
周辰深,我回來了……
一下飛機,蘇染跟李純寒暄了幾句,把蘇憶司交給李純後,就趕去了周家別墅,卻被告之周辰深已經半年沒有回來住了。之後再跑去醫院,也聽到醫護人員說他們院長三個月前就宣布休假,一直沒有回來過。而骨科醫生告訴蘇染的話讓她心更懸了起來。
“周院長受傷的右腳如果再不動手術,恐怕真的要落下終生的殘疾了,動了手術還有痊愈的機會。”
蘇染心一痛,周辰深那樣一個驕傲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身上出現這種缺陷。
他到底會在哪裏!蘇染著急的想著,突然覺得李純的話給了她一個希望。
秀麗小區。
因為窗簾被拉上而顯得昏暗不已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味,周辰深蹲在牆角,麻木的往自己口中倒著酒,他的身邊已經是布滿了瓶瓶罐罐,看起來狼狽不已。
而他那張帥氣的臉龐也消瘦的狼狽不已,胡子拉紮的像極了一個流浪漢。他的懷裏抱著一個白色小熊,這樣的搭配顯得有些突兀和滑稽,可他眼中對小熊的眷戀又讓人覺得無比心酸。
“對不起蘇染……對不起寶寶……”周辰深喃喃自語著,往日對蘇染的傷害和在手術室裏的場景讓他又一次陷入了無盡的自責和痛苦中。
自己親手斷了自己尚在子.宮裏寶寶的性命,讓他每每一想起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劊子手。蘇染說的對,他就是一個殺人凶手,因為他的所謂驕傲,還有他自以為是的運籌帷幄,斷送了他和蘇染的孩子的生命,也毀了蘇染的最後一絲希望。
如果他在蘇染沒有對不起他之後可以對她好一點,如果他能在察覺顧雲嬈不對勁的時候能選擇相信蘇染,如果他能早一點放下他那可笑的自尊心跟蘇染道歉,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以為他親手查出真.相,還蘇染一個清白就是對蘇染最好的彌補。卻忘記了蘇染早已經傷痕累累,千瘡百孔了。而蘇染身上一切的傷害,都是他間接造成的。
他一直覺得錯的最過分的人是顧雲嬈,可是,蘇染對他的心死證明了他才是那個錯的最離譜的人。連一個幾年沒見蘇染的沈書銘,都堅定的相信蘇染,可是他呢,他這個跟蘇染朝夕相處了三年的丈夫,到底是怎麼對她的。
蘇染失去肚子裏的孩子等於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這根稻草,確是他親手加上去的。
所有的一切都像噩夢一樣折磨著周辰深,所以即便他真的很舍不得蘇染走,他也再沒了挽留她的勇氣。
這樣差勁的他,這樣不配的他,除了給蘇染力所能及的補償外,他什麼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