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李止水總覺得潘慧在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透著的是莫名的輕鬆，她似乎一直在等這個結果，死亡對她說，似乎一點也不恐怖，不能給她帶來一絲絲的畏懼。
潘慧從十五歲就會抽煙，到了現在二十七歲。她抽了整整十二年的煙，一開始是小孩子覺得新奇，可後來則是用來麻痹生活。
她的精神狀態，身體狀態一直都不好。但是她確診了自己的病以後，她反而一下子淡定了，像是從三十歲該有的狀態一下子返還到了二十歲，活的輕鬆而又無謂。
李止水將潘慧的事告訴了許暨東，許暨東一言不發，沉默了許久。、
直到晚上臨睡前，他擁住李止水低聲說了一句：“有時間和方顏辛見一麵吧，他現在需要你。”
許暨東的霸道，李止水是知道的，他能這麼說，那證明他知道李止水的心裏在想什麼。
即使她和方顏辛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兩人的生活，她早已把方顏辛當做是親人了，那個位置是許暨東無法取代的。
方顏辛現在心裏一定十分的痛苦難捱，她不能幫助方顏辛什麼，但是她相信自己是個很好的聽眾。
李止水喘了一口氣，抬手擁住了許暨東的後背，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溫暖而又寬厚。她有些疲憊的閉著眼睛，說了一句：“許暨東，謝謝你。”
等到李止水見到方顏辛的時候，方顏辛依然像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模樣，
進了咖啡廳坐到了李止水對麵的位置，笑問：“今天怎麼有空約我出來？”
李止水攪動著自己的咖啡，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給你點好，是你一直都喜歡的。”
“謝謝。”方顏辛端起咖啡朝著李止水麵前推了推，喝了幾口。
“有些事，我不問你，你是不是不打算說？”李止水見方顏辛並沒有什麼要告訴她的意思，沉了一口氣問道。
方顏辛喝了咖啡，微微詫異的問李止水：“什麼意思？我有什麼事？”
李止水伸手捋了捋耳後的頭發：“我昨天和潘慧見麵了。”
方顏辛微微一僵，順勢躺倒了身後的沙發上，掩飾自己的僵硬：“是嗎，她說什麼了？”
“她說你是因為她的病才和她在一起，她讓我回到你的身邊。”說實話，李止水在聽到潘慧這樣說的時候，她才知道，潘慧是真的喜歡方顏辛，喜歡的比誰都深。
方顏辛搖了搖頭：“心如，你了解我的，即使你要回來，我也不會接受。現在的方顏辛，比以前成熟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我隻是想問你，潘慧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比李止水更了解方顏辛的人。
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最了解彼此的兩個人，最後卻走不到一塊。太過了解，一切看起來就顯得空洞無比。
方顏辛粗糲的指尖撫了撫自己的眉心，微皺的眉頭卻如何也撫不平？：“這是我欠她的。”
方顏辛最終說的還是一個‘欠’字，而不是‘愛’字。
李止水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問下去。
依方顏辛的性格，現在誰勸都沒用，他一定會執意留在潘慧的身邊。所有的確定都得由方顏辛自己決定。
“好了，該上班了。”方顏辛起身整理著衣服，岔開了話題。
“顏辛，別忘記，我們是家人，有什麼事你都可以對我說。”李止水也站了起來，看著方顏辛說道。
方顏辛勾了勾嘴角，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