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是啊,她爹跟我爹是故交,是我爹的救命恩人,她爹好武,原本娶了她娘以後安分了些,也跟著我爹做了點小生意。她娘原本是要被賣到青樓的,她爹俠膽義腸救了下來,她娘就一直跟著她爹。”夏淮青說著還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我與新子哥小時候還時常一起玩耍,她爹總會教她幾套功夫,可是到了寧金大戰的時候,她爹便熬不住去當了兵,她娘也是支持的,他們舉家就搬走了。誰知這一打就是許多年,有一次打得厲害,她爹死在了戰場上,她娘也跟著去了。”

“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當時我爹帶著我過去,原本是想接新子哥過來與我們一起過日子的,可新子哥說她也要去當兵,非把金國打回去不可。我爹拗不過她,就替她打點了一番。好在她比她爹機靈多了,總算是熬到了戰事結束。誰知封了個官頭,有些騎虎難下了。”

“那之前與她見麵,你們怎像是不相識的?”葉希羽說的自然是之前去找狗的事兒。

“是她與我們說,要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不然她的身份暴露了,我們也會受到連坐的。”葉希羽聽著愈發對杜越新起了興趣。“你現在告知我們就不怕我們去告發麼?”

“你們才不會是這樣的人,若真是我害的,我自然是用命去換她的命。”夏淮青喝了一口茶,葉希羽聽了卻搖搖頭,“你這心思還遠遠不及杜越新。”這說與不說不僅是關乎信任的問題,這親密之人若是不知,日後事發,自然是可以躲過一劫的。這連坐可是不講情麵的。

“我不會告知他人的。”夏淮青也總算覺著自己太過莽撞,低著頭有些消沉,小蔓不忍見她如此,便又開口問了句,“那如今有多少人知曉她的身份?”

“別人一概不知了,之前我還問過新子哥那個苟二可是知曉,她說苟二腸子直,告訴他也就多點事讓他難受,還不如不說了。”小蔓聽到這兒也直覺得這夏淮青還有的要學呢。

“那苟二是誰啊?”這邊城誰都知曉杜越新,卻不知道這苟二是誰。問出來的時候便也猜出來,大概是整日跟在杜越新身後的那個人吧。

“是跟在她身邊的兵,也是她救下的。對她忠心的很。新子哥說日後老去大概都是要仰仗他的。其實我們夏家多虧了新子哥,要不是她暗裏幫襯著,仗剛打完那會兒,我家早就被搶去充公了。我一直想跟著她,可惜她硬要跟我們裝陌路人。”

“後來我也要去當兵,她卻說當兵太苦,還要瞞著身份,日後也不能成家,待她老去都是要靠我們的,我想想也有些道理,就跟著爹學生意,日後我有口飯吃,定是不會餓著新子哥的。”夏淮青說著說著還一臉憧憬的模樣。

葉家姐妹閉著眼睛也能瞧出夏淮青對杜越新那一肚子的崇敬,怕是她平日裏的痞氣也是照著杜越新學的。

“這杜家倒是喜歡救人。”葉希羽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可總是要打斷夏淮青的憧憬。

“要我說,杜家的人都是大俠!那些小人書裏的大俠都不及他們一分。”夏淮青就跟個說書人一樣,一邊說著一邊豎起大拇指,那神情驕傲地仿佛自己也是杜家人,“我以前還想著以後把自己的孩子過繼給新子哥,可如今人算不如天算,我要跟小蔓一起也不會有孩子了。”

葉希羽懷疑夏淮青確實是那商人之子麼?這有什麼說什麼可不是當商人的樣子。就是因為夏淮青對待小蔓的熱乎勁兒,才叫葉希羽難以相信她是女子。此刻她腦子裏還都是杜越新那些事兒,也不曾注意小蔓瞧著她有些緊張的神情。

大概是葉希羽不曾想過夏淮青與小蔓到底是何關係,知曉她是女子後還以為隻是閨房之間的情誼,還頗是輕鬆道,“想著你之前還向我來提親過,嗬嗬,你若是要娶小蔓,大概也是要學著杜越新將身份瞞上一世的,不然你們可是辛苦得很呢。”

葉希羽笑著說,邊說邊起身回屋了。她那打趣的話卻叫夏淮青認真思考了許久。頓時覺得自己的肩上重了許多,不能像以前那般無賴了。小蔓見著自家長姐的反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有些煩躁,也不管那琴了,拉著夏淮青出門瞎逛了一圈。

夏淮青還頗是嚴肅地與她說,“小蔓,那日後你與夫子千萬不能把我與新子哥的事兒告訴別個。新子哥的事兒可是要掉腦袋的,而我,還是想娶你的。看來我要好好想想日後該怎麼走了。”

還不等小蔓回答,夏淮青便往前走去,小蔓卻因著她的話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