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銀龍將翅膀收攏,回答道:「他們給我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看來因為資歷差異,萌主不用再和艾利克玩雙人play了。杜澤撐起身子,下半身還是有些痠軟,他疑惑地望著外頭全黑的天空——現在不是晚上了嗎?他的耳機還有電,杜澤原以為是經過了零點還原,但依舊痠軟的身體卻告訴他並不是那麼回事。

杜澤問修:「現在是什麼時候?」

「快傍晚了。」

現在是下午?!某隻蠢萌震驚了,周圍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夜晚一樣,所有事物都蒙上一層陰影黑沉沉的,房間中最亮的要數貼在修身上的那七根光羽——等等,還是七根?

「今天、沒有去收集光明嗎?」

聞言修微微眯起了紅眸。「不去了。」

啊?杜澤被銀龍用爪磨蹭著,呆愣地聽著對方講述他睡過去時發生的事。大約是第五重天執政官被罷免的消息傳到了第四重天,在把總督等一眾人迎進宮殿後,第四重天的執政官立馬交出一箱光明元素來討好他們。總督對此地執政官的上道非常滿意,他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寶箱,獨吞了其中的光明元素。

【係統:叮!總督的羽毛數量+1,目前排名第一,你還差16根羽毛就可以追上他。】

WTF!小生和萌主奔波了一天才收集到半根羽毛,那隻傲嬌在座位上發發脾氣就有人屁顛屁顛地把光明元素呈上了!?

「之前我們跑得太泛,所以速度慢。這次我要求那些人將一片區域中的光明元素抽盡再前進,他們說這種完全徵收必須要有總督的許可。」修似乎對龍爪被鱗片阻隔的遲鈍觸覺不甚滿意,轉而用舌頭去撫摸杜澤。銀龍的體型十分龐大,舌頭幾乎有半個杜澤大小。杜澤被那柔軟的肉舌一舔,身上頃刻就濕了。雖然那黏滑的津液是一種近乎麝香的氣味,但粘濕的衣服貼在身上還是讓杜澤感到不自在。杜澤抓著險些被舔去的衣褲,艱難地將話題進行下去:「然後?」

「那傢夥不肯給,所以我不去了。」舌頭證實了品嚐比觸摸來得更好,修快速結束話題,然後用龍爪劃開杜澤濕漉漉的衣服,專心致誌地舔起自家蠢萌來了。

以前杜澤也被銀龍這麼舔過,但那時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此時在光羽的光暈下,杜澤心驚膽顫地看著銀龍張開可以將他一口吞下的嘴,一條一米來粗的肉舌捲裹到他身上,將他上上下下舔了個遍。杜澤全身上下都是濕滑的,通常是一邊皮膚上的龍涎還未幹透,就被修重新舔上一層新的。他的皮膚已經被舔舐摩擦得發紅,但修似乎對此還是不滿意,某隻蠢萌覺得銀龍看著他的目光飢渴得像是想將他吞吃入腹。

那一刻,杜澤完全理解了萌主之前不放龍族形態出來的苦心,這尼瑪比無節操的魔族形態還要難以支架,魔族頂多是欺負一下他,而龍族根本是不會停啊!

大約是知道在馬車上把杜澤折騰得有些狠,或者是今天在馬車中的相對運動已經讓萌主心滿意足,銀龍舔夠了味道後就堪堪放過某隻蠢萌。被舔得晶瑩透亮一身麝香的杜澤隻覺得自己連走路都會打滑,精神上和**上的雙重刺激讓原本就沒完全恢復的身體很快就疲憊了,杜澤枕著銀龍修長的脖頸,眼睛一閉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彙報平淡無波,第四重天的執政官沒能再拿出多餘的寶箱。由於之前已經收過一箱光明元素了,總督也沒多說什麼。艾利克不知道為何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杜澤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然後被修掰著頭扭回去。

「不用管他。」修嘁了一聲。「那個廢物昨天跟蹤我,我走後接管了人手,但一顆光明元素都沒採集到就跑回來了。」

杜澤望著黑沉沉的天,由於光明元素的過度徵收,此時明明該是一天中最亮的正午,第四重天看起來卻像是剛天亮一樣。徵收光明等恆於散佈黑暗,對於正直善良的聖子來說,讓他用其他生靈的鮮血來書寫榮譽,大約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在出發之際,有天族侍衛來告訴修和杜澤:由於第二重天比第三重天要近,所以下一個目的地是第二重天。杜澤起先還沒多大感覺,當穿過白牆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從第四重天到第二重天,其間存在著一種怎樣可怕的差距。

如果說第四重天是黎明,那第二重天根本就是黎明前那段最漆黑的黑夜。濃鬱的黑暗元素鋪滿了天地,天空中的太陽完全變成了月亮一般的存在,明明在那裏發光發熱,卻隻能照亮附近的一小圈。視野所及全是或濃或淡的黑暗,給人以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偶爾晃過車窗外的樹都是枯死的。看到這樣的景象,杜澤連呼吸都感到沉重——這樣的地方真的會有生靈存在嗎?

為了看清道路,馬車隊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光來驅散黑暗。一直在看窗外的杜澤突然看到了數個影子一閃而過,他探出上半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鞋底蹭過石頭發出的輕響,又像是袍角相互摩擦的細聲,在連綿的黑暗裏,有多重影子正搖晃著向這邊接近。由於馬車隊這邊的淺光,襯得對麵的黑暗更加深邃,杜澤睜大了眼睛,適應了好一陣子才勉強看清那些黑影,然後因為太過震驚而忘了呼吸。

那些大大小小的黑影都是披著鬥篷的……人?杜澤根本不能確定他看到的是否真的是活物,那些人穿戴著破爛的鬥篷,垂下的手瘦細得彷彿一折就斷。他們跌跌撞撞地走著、跟隨著馬車,風吹開了他們的鬥篷,露出可以數清肋骨數量的幹扁軀體,上麵全是腐爛的瘡口——那些追逐馬車的人簡直像是一群披著一層腐爛死皮的骷髏。

杜澤很快就被修拉了回去,修不悅地撫上黑髮青年微微發紅的皮膚,那是被黑暗元素侵蝕的痕跡——外麵的黑暗元素已經濃鬱到呆久了就會被侵蝕的程度。杜澤呆呆地看著修,他的思緒還殘留在剛剛的驚鴻一幕上: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著跟在馬車隊後麵,一人的兜帽無意中滑下,露出一張潰爛的臉,那人直勾勾地望著馬車隊,像是逐日的誇父,渾濁的眼睛中充滿著對光明的無盡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