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翅膀硬了,總是要飛走的,走出點人樣來!別讓我失望了。”看著範偉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轉角,包將軍滿懷期望看著遠方,喃喃說道。
金光市的夜晚,在這多霧的日子裏總是來得特別的早。
天已漆黑,街道上五顏六色的燈火在濃稠的大霧中影影綽綽,人行道上的行人忽隱忽現,宛如虛無縹緲的仙人行走在雲端。
範偉不急不予,徜徉在街頭,眼神迷茫。突然沒有了組織,他感覺自己像被拋棄的小鳥,無依無靠獨棲枝頭,早晚都將成為獵人的目標。
看著迷蒙的濃霧,他的腦海中忽地閃出一個念頭:回家?!不!絕無可能!這種情況下,他有何臉麵回家,叫他如何麵對父親,麵對族人。他也是有尊嚴的人!他堅決地否定了這個想法。
‘好色無度的範二少爺,玩女人被開除了?哈哈哈!’街道拐角處,忽然傳出來夜梟嘶鳴般難聽的桀桀怪笑聲。
雖然聲音恐怖難聽,還是在嘲笑他,範偉卻聽得心中暖洋洋的,立即迎著聲音幾步跨了過去,高聲笑道:‘鬼麵大叔,你怎麼來了。家裏都還好麼!’
街道拐角處,陳舊斑駁的牆壁旁,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青衣長衫,長發糾結成一股股的發辮披散在肩上,背靠著潮濕的牆壁,抱著雙手。
從完整的鼻梁開始,他半邊臉上雖然滿是皺紋,可看著還算是個正常人的臉麵,另外半邊臉就完全不是人臉了,像是被人用平底鍋狠狠地敲了一記,顴骨塌陷,眼窩深凹,嘴角向下塔拉到了下巴下麵,整個一苦大仇深的恐怖摸樣。
那隻獨眼卻閃爍著毫無顧忌的嗜血yu望。讓人一看,心中就無限地產生出絕望的恐怖,尤其是在這樣的陰冷潮濕的夜晚,彌漫的霧中突然出現這麼一號人物,那就是見到鬼了!
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範偉。
範偉對他卻無絲毫的畏懼感,陰霾的臉色豁然開朗,親熱地撲上去,手掌拍向鬼麵老頭的肩膀。
鬼麵老頭腳不動,身體卻鬼魅般地刷地向後移開三尺,打量著範偉桀桀怪笑著說道:‘範二少爺,家裏都好,額,五年不見,你爹想你了,讓你回家看看!’
這小子,從小笑著出手的事沒少幹,鬼麵老頭對範偉非常的了解,根本不給他出手的機會。
範偉嘻嘻地幹笑著,對鬼麵大叔識破自己的詭計一點都不感到臉紅。心中卻咯噔一下,已明白了鬼麵大叔來找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捧他爹的命令把他抓回家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爹躲在深山老林中,怎麼消息掌握得這麼快呢,咋晚才發生的事,今天他就派人來抓我回家了!
唉唉唉,現代的科技,可真是坑做兒子的,以他老人家的手段,在我身旁放上幾根眼線,合情合理。可是這時候,我哪有臉回去啊。
想著看眼鬼麵大叔,對鬼麵大叔嘴裏的稱呼:範二少爺異常的反感。範偉憤怒地喊道:‘別喊我範二少爺,我是獨子,我媽就生了我一個!那雜種不是我的哥,我要親手宰了他,把他的卵蛋割下來喂狗!’
鬼麵搓著粗壯的巴掌,想要笑一個,卻扯得臉上的肌肉橫七豎八的亂扭,做鬼臉似的實在難看,他訕笑道:‘範二,額,少爺,這是老爺的要求,我們也不情願呐。’
提到他們嘴裏的那位雜種,他的臉色忽地變得凶狠異常,手掌往牆壁上一拍,兩尺厚的鋼筋混泥土牆壁像塊豆腐過快刀似得,被他的手掌穿透,牆壁上出現一個邊緣整齊的手掌形狀的窟窿。
他極度厭惡地罵道:‘那白眼狼沒人喜歡。隻要是少爺討厭的,老子更討厭,早就想找個機會掐死他這個狗雜種!’
在身上擦擦手掌,發泄了心中怒氣,鬼麵淡淡地自言自語說道:‘老子動怒了,這很不好!老爺說了,這有礙修行。’
‘好,鬼麵大叔,你現在就回去殺了他,我隨後就到!’範偉蹬著梯子就上牆,馬上附和道。
鬼麵怪怪地看他一眼,搖著他那張恐怖的怪臉,得意地笑道:‘少爺,老爺讓我帶你回去,我就必須帶你回去!隻要你乖乖的跟我走,其他的都好說!’
聽著鬼麵的話,範偉卻想著怎麼逃跑,他機靈地看看四周,身旁是一條深邃的小巷,黑咕隆咚的,以他的眼力都看不清小巷後麵深藏著什麼,身後是一條大街。在這樣濃稠大霧的夜晚,他卻沒把握逃得出鬼麵的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