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不顧馬統阻攔跑上前去,推開兩名士兵趕緊將王操之扶起來道:“六……王尚書,你沒事吧。”
“謝玄?”王操之扶著我起身,打量著我有些疑惑的試探問道。
趕緊回頭給馬統施了一個眼神,馬統會意,滿臉氣憤的跑上前命令道:“把他們兩個都給押下去!”王操之還欲反抗,卻被我拉著進了後院。
“謝丞相在哪兒?快說!”看著我和馬統之間的相處模式,王操之似乎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一點,上前就拽著馬統的衣襟冷冷的問道。
“在、在後麵……”馬統一愣,下意識回答,王操之也不多說廢話,一把推開馬統就朝著長廊之後的深院跑去。“王尚書你不能去,打擾了桓大司馬,誰也保不了你啊!”
“王尚書!”我一著急,趕緊跟在他身後追去。深院之內的一所廂房之中,院前門口立了滿滿的帶刀士兵,將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王操之沿著臨屋廂房牆角小心翼翼的躲過門口士兵的視線,慢慢的朝著廂房左側的窗戶移去。我藏在臨屋廂房牆角,跟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由看的一陣冷汗滲出。王操之要是一個不慎就會暴露身形的!他到底想做什麼,找死嗎?
撿起地上一塊小石子,使勁朝著對麵房頂扔去,趁著廂房門口士兵們的注意力被轉移,我冷靜下來快走幾步,好不容易追上王操之,不顧他的驚訝,快速拉著他側身閃進了臨屋廂房之內。
“你不是謝玄,你到底是什麼人?”王操之使勁拂開我的手,警惕的看著我小聲問道。
“六哥,是我。”我摘下臉上麵具,輕聲回道。
“你!阿韻?!”王操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驚訝道,“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兒,剛剛……”
“六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還要問問你,剛剛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我趕緊打斷他的話,想來他一定是被我剛剛搶親的舉動給嚇得不輕。
“我做什麼?我手裏有皇上手諭必須馬上告知謝丞相。”王操之麵色凝沉,神色明顯有些著急對我解釋。
“放心,謝丞相不會有事!馬將軍在裏麵自有計較,你這樣貿然進去,不但救不出丞相,反而會將自己也賠進去。”成功將話題拉回來,我輕輕關上房門,小聲回答。
“馬將軍?你還好意思提他這個混蛋!皇上信任他才將禁軍總領之值交給他,沒想到他拿了信印,卻趁著皇上病重之際,將大內禁軍全部換成了他的人,一轉眼又成了桓溫的女婿!”一提起馬文才,王操之不由火冒三丈,“我知道這主意肯定是他出的!假借朝中桓大司馬嫁女之機,將朝中支持皇權或中立的官員們都一起軟禁起來!皇上病重,急宣謝丞相進宮商議遺詔立主之事,桓司馬趁此之際私下扣了謝丞相,又控製了朝中大小官員,明擺著是想讓馬文才帶人去逼宮,逼迫皇上下詔書傳位與他!可惡!馬文才這個小人,你還指望他嗎!”
我聽罷不由一怔,文才兄好深的算計啊!如果他這一計真的成功,皇上要是心甘情願的下詔把皇位傳給桓溫,那他就不是篡位,而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了!
“噓!相信我,憑著謝丞相的機智從容,桓溫一定沒有膽子對他下手,否則也不會等到今天,你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再說。”我邊說邊走到牆邊,趴在牆上聽隔壁的動靜,幸好這兩間房子是轉角的兩間,雖然不在一個平麵上,但中間隻隔了一堵牆。
盡量平心靜氣的聽來,效果不是怎麼好,斷斷續續聽到的竟然都是些謝安大義凜然的數落桓溫的話語,好像還有什麼前相王導以及王敦叛亂的事。不由在心裏鬆了一口氣,謝安不愧是謝安,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未有一絲慌亂,還把桓溫說的一句話都不敢回他,這份心態怎麼不讓人敬佩!王操之見我如此也將耳朵湊到牆壁上,隻聽幾分鍾,他突然麵色凝沉的直起身子,整理整理衣襟之後,隻說了一句‘乖乖待在這兒’之後,不待我反應過來,他就大踏步的將房門給拉開了!
“吏部尚書王操之,協皇上手諭,請見謝丞相!”隻聽門外傳來他洪亮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我心中不由大驚,皇上手諭,不是應該秘密傳給謝安的嗎?他這是要做什麼啊!
大氣不敢出的聽著門外動靜,我連動也不敢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震得整個胸腔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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